素问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安卿梦同安晋意脸色微微一变,安卿玉几乎是有些心惊肉跳起来,但是转念一想之后又觉得不大可能,那荆条她可是仔细查看过,绝对不会让人瞧出半点的端倪来。
思及此之后,安卿梦的面色又恢复如常了,她凄婉地道:“姑娘怎生说出这种叫人心寒的话来,我们是真心实意地来祈求原谅的,父亲已经打了三哥一顿,如今又来负荆请罪,姑娘这般说,这不是在挑拨离间吗?”
安卿梦眼眶微红,模样有着说不尽的委屈,那一番话既是将自己将安家摆低了姿态,又是让人觉得安家是真心来认错的,更加让人觉得素问是在咄咄逼人。
素问嘴角微微地弯起,她声音清冷如月光,“早在来无双城之前,我便听说过安将军府上秀们个个美名在外,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素问走过越、姜、赵、卫四国,今日方才在无双城之中所见,天底下能够如此颠倒是非黑白的人,也就只有安家秀了。”
素问刚刚在房中听得清清楚楚,从这兄妹两人出现开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将刚刚那一件事情归结在她的身上,仿佛同他们一点干系都没有,他们是为了她成了负罪之人,好一招祸水东引,这等心思是又歹毒,果然不愧是奇女子。
安卿梦听到素问这样说自己,胸膛之中早就已经燃烧起了一团火焰,这个不知道打从那里来的小小摇铃医竟然敢在众人的面前这样诋毁她!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了手掌心之中,恨不能一把掐住眼前这个女子抽她两耳刮子才解气。
“姑娘又何必如此,虽说你带了一头凶兽入城,但是大家也没有责怪于你不是,只要往后你将这凶兽看牢一些,莫要让它再出来害人便是。”安卿梦说话的声音还是那般的温和,但面上到底还是回不到之前那镇定的模样,那生硬的笑容显得有些扭曲,只是她背着众人,旁人见不到此时此刻她的模样是有多么的僵硬罢了。“姑娘还是先让开,让常太医先看上一看再说。”
常太医虽害怕这猛虎,但见这猛兽一直站在这紫衣女子的身后,模样温顺,他也便稍稍大了胆子穿过女子的身旁进入了屋内。
素问扫了一眼安晋意,又看了那一眼直道叫这畜生滚出无双城的围观百姓,她没有多余的话,不过就是冷冷的一眼扫了过去,那冰凉如水一般的眼神仿佛是带着冰,一下子冻住了那些人的话。
“安秀说,安少爷身上这伤,是安将军打的?”素问轻笑了一声,“安将军老迈了,竟连鞭子都使不动了,那些个所谓的威名也不过尔尔罢了!”
素问那一声笑轻蔑至极,安卿梦原本就在克制着自己的脾性,听闻这女子竟然这般诋毁自己的父亲,她哪里还能够安奈得住,当下就变了脸色,声音也一下子拔高了几分:“哪里来的贱婢,休要在这里诋毁我的父亲!”
“诋毁?”素问脸上的笑越发的盎然起来,那一笑之间那一张异常白皙的脸孔竟然有了几分浅淡的艳色,就像是开在月光下的昙花一般清丽起来,“这哪里是诋毁,明明是事实罢了,瞧安少爷手臂上这几条鞭伤看着是触目惊心了一些,却是浅显无力,不过就是用辫梢抽到了身上而已,只是破了一些皮未伤及筋骨,也出不了几滴血,养上两日就能结痂痊愈。这样的无力的鞭笞,若不是女子所为,就是安将军已经老迈,连鞭子也使不动了。我虽今日才进城,但也听说安将军依旧力壮,颇有廉颇当年之风。既然安将军没病,那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这些个浅薄的鞭痕就是做给咱们老百姓看了,背地里头还是包庇了人却还要大家以为安将军为人板正刚正不阿,好全了安家的名声!”
安卿梦脸色苍白一片,她原本是打算让这个女子背负上那个罪名,好全了安家的名声,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了这样的一番道理来,安卿梦几乎是有些颤抖了,她的声音带着颤,“你……你休要胡说,我父亲一贯板正,绝对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
素问看着安卿梦那心虚的模样,怎么,她以为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摇铃医不敢同拥有权势的安家相斗?!那她就大错特错,就是因为她一无所有,所以才不怕失去什么,她倒要看看经过这事之后,安家要如何在风浪之中自处!
素问伸了手,轻轻地拍上了黑虎的头,那黑虎像得了什么命令似的,那庞大的身躯一下子朝着跪在妇人面前的安晋意扑了过去。
安晋意一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眼见那黑虎迅猛而来,他惨叫一声从地上拔身而起,但是那尖利的虎爪已经搭上了他系着荆棘的粗绳,安晋意眼下已顾不得那么多,为了不让自己葬身在虎口之下,他匆忙将身上的绳子解下,四处逃窜了开来。
他一边在院子之中逃窜,一边高声喊着:“抓住这畜生!快来人抓住这畜生!”
“糯米,回来!”素问轻轻地叫了一声,那黑虎立刻收敛了利爪,走到了她的脚边,温顺地用头蹭着她,素问眼角眉梢具是嘲讽的笑意,“安少爷的背这般的完好无损,原来是这荆棘上的刺儿已经被去掉了一半,这般主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将军的意思……”
安卿梦浑身一阵,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她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坏了安家的名声!
安晋意也僵在那边,他想要护着自己的背部不让人看,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么多人都已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