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二位千万别着急,我这就解释。”李衡早有准备,再次操作手机,电视屏幕上重新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这明显是街面上的监控视频,因为角度固定,下方还有小字显示着影像发生的时间。
画面上是车水马龙的公路,一个背着黑色背包的僧人在街边行走,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看服饰,明显是之前那段视频的主人公。这回因角度关系,倒是正好拍到了那僧人的正面。
李衡在手机上点了一下,画面瞬间定格并放大,一张清晰的人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这个人,是不是咱们之前一直寻找的释先生?”他问道。
不知何时,老夫妻的手已经握在了一起,听到孙子的话,他们的身子前倾,盯着画面看了又看。许久后,孟招弟猛地转头急声问道:“他在哪?”
方才看到自家长辈的反应,李衡在心里其实早有了答案。暗道这次真回来对了,那个僧人果然是零号机的提供者。
想到前些年众多科研者对这人身份的种种猜测,他心中不免涌起一阵激动,困扰整个夏国科研界多年的谜团,就要在自己手中被揭开吗?
他强忍住情绪,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解释道:“昨天下午我们的人其实已经通过监控视频找到这个……嗯,释先生,可惜他似乎早有察觉,再次神秘消失。昨晚我们忙了一宿,几乎检查了全市所有的监控,都没有再发现他的踪迹。”
“来,好好说说。”孟招第一把将他拽到身边:“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这个……”李衡却有些犹豫了。
“哼,臭小子,别忘了我们虽然退休了,可还是担着安保局顾问的头衔,有权限知道这些事情。”旁边的李宏义看不下去了,转动着轮椅到了孙子跟前,冷哼着说道:“要不要我给你们局长打个电话?”
“别,我在组织语言呢。”李衡一惊,急忙陪笑着摇手,想了想,才又开口道:“事情要从一桩报案说起……”
他一边向祖父母解释,一边操控这手机,一段段视频画面出现。
原来,三天前、也就是夏国时间6月15日,有热心市民报案,称在城北救下坠楼小孩的大师丢了自己的背包,正在四处寻找。当时负责接案的是两位分局警员。他们自然也知道缘行救人的事,并且看过网上的视频,因为有熟悉的消防员作证,他们自然不会像网络上那样对这件事存在什么质疑,起码孩子获救是真的。
两人觉得不能让救人英雄流汗又流泪,所以仔细的调取了当时的监控。又经过一天的寻找,就在16日下午,找到了捡到背包的拾荒者。
“可惜那个拾荒者头脑不太清醒,得了背包只将钱与小刀留下,其余的东西都被丢到江里了……”李衡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这时,电视上还在播放着缘行在城市角落游荡的画面。
两位老人一边听着孙子的讲述,一边看着画面上的缘行晃晃悠悠的进了一处公园,然后在江边的长椅上坐下。
李衡瞄了眼电视,这些视频他看了不止一回,自然即为熟悉,手指在手机上滑动下,影像的速度开始加快。
只见画面上,人来人往,行人飞快的从长椅边经过,唯独那和尚,仿佛永远是静止的,直到天黑,视频变成了黑白色,他仍是跌坐,连肩膀都没有晃动一下。
“他、他就这么坐了一夜?”孟招弟指着已经看见了天光的影像,有些吃惊的问。
“尽管总有人骂他是文坛狂人,杀人的破戒僧,可他是修行人啊,一直都是……”李宏义感叹道。
李衡不免忆起去年将缘行在横城保卫战前后种种事迹解密后的情形,世人也才知道战争时期活跃在南方文坛的秦空与佛禅两个笔名竟然都是一人的马甲。于是,网络上各种言论至今仍热度不减,可谓毁誉参半,想到此。他心中也不免唏嘘。
画面中的这个人以一个僧人的身份公开在学校教书,报纸上毫不忌讳的开怼文坛泰斗,因包庇杀夫的罪犯被捕而后获释,弃笔从戎亲历了残酷的保卫战,最后死在敌人的炮击中。这些经历实在富有故事性。可许多人不知道,这人还是零号机的提供者,更可能是现今世界唯一能证实穿越时空理论的人……
“胡思乱想什么呢,继续说。”突然头上一痛,祖父的呵斥声令他回神,才发现电视上的影像已经停了。
连忙操控手机,视频才继续播放,画面里已经能看到天光,长椅上的和尚终于有了动作,他活动了手脚,然后背起行囊,如来时那样,静悄悄的出了公园。
李衡向祖父母继续解释:“两个警员找了东西竟然等不到失主,只能上报,也算巧了,分局长当年参与过寻找释先生的行动,对缘行这个法号可谓印象深刻,一看到那把匕首,急忙联系了本地安保局,我们的调查组才飞到了横城。我们动员了很多人力,翻遍了横城所有的监控,才找到这些线索。”
他们看着缘行在公园的水龙头处洗漱,喝水。然后又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游荡,然后进了一家首饰店。
“他应该无处可去,也没有什么钱。”李衡说出了调查组的推断:“这家店我们去调查过,当时和……”他刚想说和尚,结果在收到祖父的一记眼刀后,连忙又改口:“释先生在这里用一块白银换了五百夏元。”他抬高下巴点着屏幕。
只见画面上,和尚笑着从首饰店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