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杨氏就和张沁儿说:“我听了你的,一些小东西,就让他们占去好了。”
“有所尺度就行,如今家中不缺吃喝,又早分了家,只要大面上过的去就好。”张沁儿笑嘻嘻的说,她生性就不是宅斗专家,不喜欢斤斤计较,但是老宅那边想占她大便宜,也得看看有没有本事了。
卖了鱼之后,日子又缓缓的过去了几日,很快就到了二十八这天,杨氏早已经联系好村里的杀猪匠,是姓牛的,叫大胜。
杀猪一般是赶早,前一天晚上就不用喂猪了,饿上半夜好清理肠道。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杨氏就起床烧开水了。
牛大胜则摆弄着他的杀猪刀和烫猪毛的木盆,旁边还站着几个村里的汉子,因为张志仁和张志礼都得大年三十下午才能回来去了,所以杨氏就出面请了黄大安和周光勇他们过来。
开水已经烧好了,正准备往木盆里倒,而牛大声则让黄大安他们一起拿着绳子去猪圈里把猪给绑了出来,整个过程猪都不断的嚎叫着,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临死不远一般。
福儿躲在张沁儿的床上,捂着耳朵,听见猪嚎叫的声音,她觉得有些可怕。
张沁儿也没有出去,就抱着福儿,缓解她的害怕。
等外头的猪从尖锐的嚎叫变成无力的哼哼时,福儿才放开手,又好奇的想出去看看,张沁儿就给她穿上外套,两个人一起去了院子里。
杨氏正在拿着盆子接猪血,那盆子里并没有放淡水,只放了一点盐,防止血液凝固而已。
牛大胜就说:“大妹子,你这没放水就成不了猪血了。”
杨氏却说:“不怕,就要这样的。”
这是张沁儿先前就和杨氏说好了的,说她看到别人做了一样东西,如今自己也想试试,这样东西就需要新鲜的猪血,让杨氏把血留给她用。
血完全流干净的时候,猪已经不再哼哼了,牛大胜就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一齐把猪给弄到木盆里,那热水泡着,等皮泡软了,就可以拿出刮刀刮毛了。
这些活都是男人们在做,他们手脚快,力气大,不多时一头黑毛猪,就成了白色的了。
牛大胜把猪放在用门板临时做成的案板上,利落的拿起刀,先将肚皮划开,掏出里面的猪下水,放在杨氏准备好的盆子里,然后就开始拿大刀将猪分成两扇,然后四条腿各自分开,又将排骨和五花肉也分解出来,然后就算差不多了,剩下的主人家自己慢慢弄。
杨氏就让牛大胜他们坐在院子里歇歇,她叫上元绣娘以及冯氏就进了厨房做饭菜去了,按理来说请杀猪匠杀猪除了要给一些工钱,还得请一顿饭的。
张沁儿清理猪下水有一套,就和张乐儿一同拿着木盆来到水井边上,打水细细的清洗。大肠小肠里面的脏东西就直接丢弃在菜园子里。
拿井水大致洗干净了,张沁儿就开始剥肠衣。
肠衣就是肠子外面一层薄薄的透明膜,用来做香肠用的,若是不用肠衣,而是直接用肠子,一来很难干燥,二来会染上肠子特有的腥臊味道。
“沁儿,你今年到底打算又鼓捣些什么?好不好吃呢?”张乐儿听说张沁儿今年是打算弄几样别致的吃食的,现在有些纠结,是先尝尝张沁儿弄出来的,还是和张沁儿一块也做些呢。
“我倒是喜欢,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我今年多做一些,到时候做好了,你尝尝看。”张沁儿建议着,这次她要做的东西自然是腊货,不过其中有样东西却是前世老家的特产,叫做宝庆圆子,俗话叫做猪血圆子。
宝庆出来的人,十有八九是喜欢吃这样吃食的,每年过年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是要做一些的,出门打工的人,离的再远,心里也记得这样食物的味道,它几乎就代表思念了。
“明天你们家杀猪,到时候肠衣我也要。”
“给你就是,反正我还得吃你做好的。”张乐儿嘻嘻笑着,明天是她们家杀猪的日子,照例请了牛大胜和周光勇他们帮忙。
这样一来可以吃两顿杀猪菜,何乐而不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