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送给潘牧之后,晗生便呆在书房绘画,纸上跃然出现数片莲叶,莲叶中夹杂着一两朵荷花,或绽放,或含苞欲放,娇艳异常。
在碧水中,还有一尾寻常的鲤鱼,正半抬着头,似乎在欣赏荷花的美。
张沁儿和福儿静静的站在后面,晗生画的很仔细,几个月下来,他的丹青技艺越发高超了。
张沁儿不自觉的点头,觉得晗生果然是个人才,不管是读书,还是学习丹青,都学的又快又好,并且脚踏实地,基础打的十分扎实。
以前那般的日子,实在是埋没他的才华了。
所幸,如今的他,能够自由自在的展现才华,逐渐成长为一个有学问,有担当的人。
今年晗生已经十六岁了,少年鲜明的五官已经成形,棱角分明,眸中有神,穿上宽袖长衫,倒也fēng_liú十足。
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都算得上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了。
等画彻底完工,晗生停笔,将毛笔放在笔架上,这才仔细端详着。
张沁儿凑前一看,不住的夸赞:“这荷花画的真不错,宛若鲜活的一般。”
晗生含笑,说:“还需进步才行,等今年下半年,我便开始学习彩绘。”
这张画是纯墨水画,虽然有形,但是却无色,晗生并不像那些老夫子钟情泼墨山水画,在张沁儿挑剔的审美下,他也觉得如这般花卉,还是用上颜料才显得越发娇嫩鲜活。
张沁儿点头:“彩绘更好看些,等你学好了,给我画一大幅,我要裱好挂在我房间里。另外堂屋还有爹娘房间都挂上!”
“我也要!”福儿赶紧替自己争取权益,并且还有所要求:“你到时候给我画一大幅好看的桃花!”
“嗯,好。”对于妹妹们的要求,晗生自然无条件答应,将画用镇纸固定,晗生觉得手腕有些酸痛,就提议出门走走。
傍晚的风,已经褪去灼热,从山林子吹来的风,带着一丝凉爽,让人觉得十分高兴,今天的天空一片青蓝色,云朵成鱼鳞状,看上去很别致。
有稻子早熟的人家,已经开始割,沿着田坎走去,能够看到一大片金灿灿中偶尔有一小块空地,只留下寸许长的稻茬。
收割的前,水田里的水就要排空晒地,人踩在上面,不会陷下去,只觉得脚底软绵绵的。
稻香,蛙鸣。
再走一段路,前面就快到村口了,晗生便提议去看看小姑姑张贞娘。
在路上时,不免提起大姑姑来,晗生常常在县城待着,对于家中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是特别清楚,一些郁闷的事情,杨氏他们都认为不要说给他听,省的乱了心,读不好书。
“大姑姑一家如今也安份些了,虽然时不时顺点东西,但是闹的都不大,咱们也睁只眼闭只眼。”张沁儿说着,自从上次俊峰媳妇晕倒后,张老头一改以前不管事的态度,强硬了许多,所以这段时间,不只是马春花,就连连氏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所以大家才有了短暂的安宁,至于张俊峰,自从改变态度之后,谢氏没少在他面前唠叨,也会背地里骂俊峰媳妇,不过张俊峰每次都会开口维护,并且说这个家不能善待他的媳妇,那么他就分家,什么都不要,只要分家。
这分家两个字一说出,张老头又是一场生气。
在老人眼里,那是最不愿意分家的,一家人住在一起,才能够显得子孙茂盛,人多势众。当初不是闹的太厉害了,他都不肯让三个儿子分家的。
如今这好好的日子,结果孙子又说要分家,简直是气死他了。
张老头原本身体就不好,接连着生了两场气,结果又病倒了。
张俊峰虽然不肯改口,但是心里愧疚,他复杂去县城给张老头买药,俊峰媳妇就负责熬药伺奉张老头。
马春花一家原本是说好等农忙过后,就选地基开始砌房子,但是一来张老头病倒了,连氏身体也不是特别好,并且连氏不擅长管这种事情,再加上张家老宅如今的空房子也不少,足够住人的,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动静了。
不多时就到了田家,田家今天的人都很齐,都坐在院子里大声商量着什么。
看见晗生和张沁儿走进来,张贞娘忙招手让他们过去。
“怎么了?这么热闹?”张沁儿好奇的问着。
张贞娘掩嘴笑着,说:“今天媒婆来了,要给老四说亲呢。”
田家四个儿子,三个都成亲生子了,只有田老四如今还单着,算一算田老四的年纪,也该娶亲了。
“哦?说的是谁?”张沁儿感兴趣八卦,眼睛一扫,发现田老四并不在,估计这种事情,不管男女都会害羞的躲起来吧。
田老四的性格,比起他三个哥哥来说,不够稳重,孩子气的很。
当初为了田老三和张贞娘的事情,张沁儿和张乐儿还一起背地里整过田老四呢!
记得当初田老四曾经对宋漪凝有好感,只不过两者家世差距太大,只是他自个儿单方面的而已。
“还没有说定呢,有两个,一个是镇上的,家里有一百多亩地,家境还可以,另外一个是县城里的,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开了一个小杂货铺,说是同意的话,带着那杂货铺陪嫁的。”
“家里就一个女儿的话,那岂不是要帮着养父母?”
“那倒不用,除了那杂货铺,他家还有二十亩水田,她家父母说好了,水田的租子就供她父母生活,等百年之后,再把水田留给女儿女婿。”张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