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媒婆赶出去之后,张志仁和杨氏依旧气愤难当,却又实在想不明白,这什么李老爷又是在哪里看到张沁儿的。
这些时日张沁儿一直在家中,并未出门。何况张沁儿性格内敛,又不爱打扮,并不是会招惹是非的人,如今这等肮脏事降落在她身上,真是令人十分诧异。
张志仁和杨氏商量着,打算这段时间都让张沁儿呆在家里,不要轻易出去,另外因为张沁儿是个有主见的,这种事情说出来,比瞒着她要好的多。
果然,张沁儿在听说之后,仔细想了想,然后脸色微变,对张志仁说:“爹,你还记得上回咱们从府城回来,差点撞到一个人的画舫吗?那个人就是李老爷。”
被张沁儿一提及,张志仁也想起来了,顿时气的咬牙,当日那李老爷的做派以及那壮汉仗势欺人,就令张志仁十分不痛快了,后来因为郑成凯把这件事解决了,他也就忘记了。
没想到那个脑满肠肥的家伙居然惦记上张沁儿了!
相比起张志仁的愤怒,张沁儿更多的是沉思,当日在船上时,她就感觉那李老爷看她的视线不对劲,当时以为他醉酒不清醒罢了,而后……
许多细枝末节,当事后回想时,才能发现,张沁儿回想之后的种种,不觉蹙眉叹息,说:“爹,我们被人跟踪了,不然他也不可能打听到我是谁,更不可能让人上门提亲。”
“这个可恶的家伙!”张志仁气的用手砸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声来。
杨氏这才知道当初的始末,不由得也异常愤恨,却又显得无可奈何。
张沁儿看了眼焦虑的父母,那件事便咽在口中,当初郑成凯和她八卦县城情况时,就着重提到过这个李才生,此人仗势欺人,奸猾狠辣,又喜爱美色,自认fēng_liú,家中有十八个******,但是一旦看中新的******,便将先前的小妾卖掉,或者送人,横竖是要凑齐十八个数字。
做小妾苦,做李才生的小妾,更苦。
如今的张家,对上这种事情时,依旧显得有些无力,对方是大富商,更和知县沾亲带故,而他们张家,不过乡间富户罢了。
看来想要解决这件事,还得让郑家出面。
只是张志仁有些犹豫,对于郑成凯,张志仁心底是有些膈应的,这个对女儿极好,却又不肯娶女儿的男人,张志仁实在是恨不得,也爱不得。
如今更是不愿意事事依仗他,心想自己已经拒绝了媒婆,想必这件事便作罢了。
当然,这真是张志仁的一厢情愿而已。
李才生的动作很快,第二天的时候,就派了一顶花轿过来,并且亲自过来接人。
喜庆的喇叭声从村口吹到张家,惹来全村人的注目,心中纷纷猜想着。
李才生穿着一身崭新的红色蟒袍,骑着枣红大马,身后跟着大红的轿子,以及两个吹喇叭的乐人,及四个壮汉。
这模样,十足是来接亲的,但是看这架势和新郎官……也太那个啥了吧?
更重要的是,事先可没有人听说张家要嫁女儿啊!
八卦向来是为人所爱,世人更是有窥视他人生活的心思,不多时,各种版本已经在众人口耳间流传了。
张家的院门紧闭着,李才生不得门而入,笑吟吟的老脸,登时拉下了。
转头吩咐那四个壮汉,说:“去把门给我撞开!”
那四个壮汉就是他豢养的打手,身手极为利落,对于这种抢人的事情,他们经验丰富的很。
听了吩咐,四个人便上前去,先是两个人一起踢门,见门丝毫不动,而院墙更是青砖建成,十分高大坚固。
但是这四个人并没有放弃,而是从轿子里面抽出四把斧头,开始劈门了。
锋利的斧头劈砍在院门上,顿时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一幕惊骇的围观的村民纷纷瞪大了眼睛,此时也顾不上看八卦了,这样光明正大的砍人院门,可是违法的啊!
很快田老头带着几个儿子轮着棍子来了,他们个个穿着短打,气势凌然,在他们的带领下,村里其他的男人们,也纷纷捡一根木棍、或者回家拿扁担、甚至拿上砍柴刀和斧头菜刀出来。
五六十号人顿时将李才生等人围住了,而此时张家的院门已经快被彻底砍坏了。
“你是谁?居然敢在我们富足村闹事!”田老头用棍子指着李才生,气势很足的质问。
这般行径,简直太目中无人了,居然胆敢直接上门抢亲!
当他这个里正是死的啊!
村里大多人,都受到张家的照顾和好处,虽然有看热闹的心思,但是在关键时候,也是会挺身帮忙的。
李才生被这些人的气势惊骇到了,但是他很快就稳住心神,极为自信的说:“我和张沁儿有婚约,定了今日前来迎娶,如今我来了,这张家却要悔婚,难道你们还想帮忙不成?”
众人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张家那破烂的院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张志仁黑着脸,大声责骂:“放你娘的狗屁!谁和你又婚约?也不撒泼尿照照!就你那酒囊饭袋的模样,谁肯把闺女嫁给你?”
一向斯文稳重的张志仁都气的爆粗口了,可见他心中何等的气愤,他对田老头等众人说:“大家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我张家是什么样子的,难道大家还不知道吗?”
杨氏此时也走了出来,她先是愤恨的瞪了李才生一眼,这才大声的把昨天那媒婆来说亲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大骂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