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最后一抹光芒,彻底消散在天际处,四下一片漆黑,夜风阵阵,林子里响起飒飒的声响。
五百来号人,在郑成凯的组织下,依旧举着火把穿行在大山荒野中。
郑成凯坐在马背上,感觉每走一步,五脏六腑就在乱窜,完全被颠的移位了。因为一夜未眠,又忙活了整整一天,饶是铁打的人,也有些熬不住了,郑成凯的眼皮如同灌铅一般沉重,总是下意识合在一起后,又被他用意志力撑开,继续搜寻。
月上中天,因为银子而被激起兴奋的众人已经
“郑大人,时间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寻了一天,累的不行,我看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有人丧气的请求,看来这二两银子是赚不到了。
郑成凯脸色铁青,虽然他恨不得大家不吃不喝不睡,但是毕竟人的精力有限,太过于逼迫,反而没有好的效果,于是只得答应了那些人。
至于他带来的人,自从不会长途跋涉回到县城休息,而是就地就在附近的村子里休息,当然借用村民的空屋子,也是会给一定报酬的。
月色宁和的洒落,令整个黑越越的山,多了一份柔意。
斗转星移,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当村里的鸡鸣响起时,躺在床上休息的郑成凯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骨碌的翻身爬了起来,身体一动,一股酸痛感就蔓延开来。
他扭头看着窗外,天际处依旧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光芒从东方传来。
贫困农家的屋子十分简陋,哪怕给他住的是最好的,放眼看去,四周十分空荡荡。
“沁儿,你还好吗?”凝视着虚空,郑成凯只觉得一颗心都是空荡荡的。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忽然发现,他早已经习惯有张沁儿的陪伴,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眷恋。
如果以前有人问他是不是喜欢张沁儿,他或许有些懵懂,但是现在再问他,他一定会坚定的说:是的!
郑成凯在山脚下彻夜不眠,独自品味着焦急和疲倦,而张沁儿在山里,却是心情较为愉悦的。
此时正陷入甜甜的睡梦之中。
杨氏喝了药之后,人已经清醒,加上居住的环境比起之前来说,要好不少,经过张沁儿的一番劝慰,杨氏心理上的担忧已经消散不少,人一想通,病情就好的更快了。
当崭新的晨光重新洒落在这片大地上,寨子里所有的人都陆续起来了,男人们练武,对打,女人们则挑水、砍柴、准备早饭。
人人都忙碌着,宁静的寨子少了一分杀气,却多了一分人气。
张沁儿和杨氏也起床了,母女两个人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的众人来回忙活着。
“唉,为什么要做土匪呢?好好的过日子,难道不好吗?”杨氏叹息着,清晨的这幅生活景象,令她心中感慨不已。
寨子里的人,男的强健有力,女的勤劳朴实,若是开垦几亩土地,种上粮食作物,努力经营几年,便也能过上不错的日子了。
却偏偏要选择刀口舔血的土匪行当!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张沁儿嗤笑,杨氏是普通勤劳的妇女,一向老老实实,安安分分,自然不能够理解土匪的生活,她看着杨氏,建议着:“娘,我们也在院子里走动下,你昨天躺了一天,骨头都快酸软了吧。”
“嗯。”杨氏平日里都是忙活惯的,如今被绑了来,闲着反而觉得不适应。
母女两个人绕着院子,开始慢慢散步,直到大山嫂端着两碗清粥过来。
碗是粗糙的瓷碗,里面盛着熬好的清粥,最上面还放了一些下粥的小菜。
“吃早饭了。”大山嫂招呼着她们二人,径直将粥碗放在屋子里的桌子上。
把东西送到,她又退了下去。
因为大当家吩咐,寨子里的众人,都不能轻易和张沁儿母女搭话。
而昨天张沁儿转身就把欺负过她的人,借大当家的手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这件事也迅速的传到整个寨子里,大家也不敢再轻易寻她麻烦。
即使是狗子遇到了她,也不过是冷眼暗瞪,不再敢放肆。
张沁儿知道,大当家虽然表面给她不少自由,但是其实并没有真的信任她,所以她也识趣的不拉着大山嫂聊天,遇到旁人,也不会试图套路拉近乎。
吃过早饭之后,大山嫂就过来收拾碗筷了,并且要带张沁儿母女换下的脏衣服去洗。
张沁儿心中一动,忽然问着:“大山嫂,这衣服到哪里洗啊?我瞧着这里没有河流的啊?”
大山嫂很是警惕的看着张沁儿,嘴唇动了动,过了一会才小心谨慎的说:“大当家不让我和你们说话的。”
说完就要走人。
但是张沁儿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当下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低头委屈的说着:“我知道……可是我和我娘不过两个弱女子,就算有逃走的心,那也没有那个胆子和身体啊!我问你这话,也不是存什么心,你想啊,明天我就要嫁给大当家的,都说咱们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我就得在这里长长久久的住下去,要是连洗衣服在哪里洗都不知道,这不是傻了吗?”
又委屈的说:“既然大山嫂不肯说,我也就不再问了。”
她的这番话,说的情深意切,尤其是那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听的大山嫂心中一酸,她们女人何尝不是这样?
若非她家男人跑来当土匪,她现在也不会在土匪的寨子里啊!
想到这里,她脸上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嗫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