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苒冷哼了一声:“我要的凭我自己就能得到,为什么要依附你?更何况,这里也不错啊,以天为被,以地为庐,能遮风挡雨,有什么不好?”至少她在这儿,比在凤栖宫住得更自在,不用时刻琢磨着如何应付宫中的人,不用时刻去猜测,太后和皇帝想要如何利用自己,虽然沒有自由,但她乐得轻松。
轩辕无伤审视的目光落在莫筱苒的身上,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才终究确定,她说的是真心话,她是真的想要待在这儿,“你可知,大理寺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你谋害龙子一案,若是最后,你被论罪,不仅仅会丢掉皇后的头衔,甚至于连你的命,也可能会丢在这里,”话微微一顿,他饶有兴味的注视着莫筱苒,“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要跟孤走吗?”
莫筱苒缓缓摇了摇头,“我若和你走,虽然逃脱了监牢,但却要背负一辈子的罪名,到哪儿都是过街老鼠,必须隐姓埋名一辈子,”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她拨了拨耳边的发丝,“我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躲躲藏藏,我要光明正大的走在街头,要光明正大的用这双脚走出皇宫!”
那双平静的杏眼里,忽然浮现了让人不敢直视的璀璨光芒,此刻的她,即便身处牢笼,一身的傲骨与执着也不减分毫,单薄的身影仿佛有着能顶起一片天的魔力,叫人望而生畏。
轩辕无伤的心潮,微微一颤,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油然而生,他眯着眼,深棕色的眼眸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浓雾,看不真切。
莫筱苒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动了动身体,干咳一声:“看着我做什么?”
难怪……
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轻笑,难怪连曾经权倾天下的青王,如今的战神白墨,都会对她动心,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如同珍宝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呵护在手心,想要将她私藏一生。
“你的确太有趣了,”邪肆的嗓音,在莫筱苒的耳畔响起,她错愕的抬起头,便看见轩辕无声居然诡异的移动到了她的面前,速度快得犹如疾风,那一袭火红的锦袍,在半空中滑旋出妖娆的弧度,敞开的衣襟下,肌肤白皙如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莫筱苒的下颚。
她不悦的皱起眉头,手臂在石床上一撑,整个人往后翻去,避开了他的触碰。
“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略带警告的话语,从她的朱唇中吐出。
轩辕无伤眼波微微闪了一闪,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看來孤这一次是白來了。”
“不,”莫筱苒摇了摇头,“不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孤什么?”轩辕无伤眼底的兴味极为浓郁,食指轻托下颚,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莫筱苒嘴角猛地一抽,“沒什么,麻烦你从哪儿來回哪儿去,慢走不送。”
本想感谢他前來救她,但看着轩辕无伤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她心底就來气,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轩辕无伤被她的逐客令彻底取悦,噗嗤一笑,摇着头,抬脚离开了,來无影去无踪,若不是那牢门上的大锁还在丁零当啷的响,莫筱苒甚至怀疑,轩辕无伤的到來时不时自己的梦。
打了个哈欠,她刚要躺下,却再一次感觉到牢房外属于旁人的气息。
眉心猛地一跳,看來今晚的客人还真多啊,走了一个轩辕无伤,现在又來了一个?
真不知道这帮人是不是将天牢里的牢头和护卫当做了摆设,出入自由,如同进出自家的后院,莫筱苒无奈的摇了摇头,出声道:“清风,你打算在外面看多久?”
毕竟是在她周围守护了不少时日的人,莫筱苒怎么可能连他的气息也察觉不到?
清风垫了垫从牢头身上偷來的钥匙,打开牢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娘娘。”
“我可不是皇后了,换个称呼吧,”莫筱苒打断了他的话,她如今已经不是皇后,自然不可能再顶着娘娘的头衔,而且,被人这么称呼,她心里也不舒坦。
清风缓缓点头,其实他更想直接称呼莫筱苒为主母,但毕竟她和主子还未成亲,实在是当不得,“莫小姐。”挑了个客气而又恭敬的称呼,他双手抱拳,余光在小竹的身上轻轻扫过。
“安啦,小竹只是被人点了穴,沒有大碍。”莫筱苒擒笑开口,打趣道。
清风耳廓微微一红,顿时有些羞恼,“主子派奴才來知会娘娘一声,主子相信娘娘,绝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他倒是不怕看错人。”莫筱苒微微一笑,心底却荡开一抹暖流,眼底的寒霜,也被柔和取代,连她自己也沒察觉到,此刻她的神情,有几多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