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见到计缘摸索的动作,又看清计缘的眼睛,边上的掮客这才发现计缘居然是个盲人,刚刚在路上他都没注意到,旁边的店伙计也是才发现看笔筒的似乎是个瞎子。
“呃,客官,这笔筒您中意吗?”
店伙计觉得有点尴尬,毕竟一个瞎子又怎么可能买文房四宝呢,这么问一句也就是礼貌的提醒计缘该把笔筒放下了,这笔筒不便宜,要是摔了可就不好了。
这声音也把计缘拉回了现实,尽管听出了伙计热情的冷却,他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这位店小哥,这个笔筒多少钱啊?”
因为刚刚的话,被陆乘风冷望了一眼,店伙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会较为恭敬的回答。
“回客官的话,这黄花笔筒虽然摆在外头,但从用料到做工都十分考究,童叟无欺,两百文钱,出宁安县,到外州外府,随便都是一两银价起步的!”
两百文钱算贵还是不贵,计缘没什么准确概念,不过之前吃一碗阳春面花了三文钱,这笔筒值六七十顿饭钱,如果寻常百姓自己做饭,应该顶得了一百顿吧,也算不上便宜了。
计缘现在可以算是身怀巨款,一百五十两银子就是一百五十贯钱,一贯有铜钱1000文,买个笔筒自然绰绰有余,可没什么可靠经济来源,计缘还是抠搜着不想买了。
本来嘛,也没啥用,万一以后落魄了,这两百文能救命的!
以前计缘的消费观就很保守,一年到头除了买个游戏买个电脑配件,其他基本不花什么大钱,这会有点压力就更是这样了。
至于问东西不买会觉得难为情,这点计缘从没体会过,他的脸皮厚度这玩意可能是天生的。
计缘放下笔筒站起来,朝着房屋掮客的方向点了点头。
“逛得也差不多了,走吧,我们还是看房子去吧。”
“啊噢,这边走这边走,我们先去城东。”
掮客走在前头,计缘随后跟上。
陆乘风故意落后一步,看了看摊桌上的笔筒,在店伙计的疑惑中取出一枚碎银子。
“笔筒我要了。”
店伙计可没想到真能做成这单生意,立刻笑嘻嘻的接过碎银。
“客官稍等,先过个秤,然后给您包起来!”
店伙计带着笔筒和碎银快速跑到店内,将碎银交给掌柜的,后者拿出一杆迷你小秤称量了碎银,然后拿在算盘上啪啦啪啦算了几下。
见陆乘风没进来的意思,没一会,店伙计就带着粗粗包好的笔筒和找零到了外面。
“客官,您拿好,银重6铢,合250文,这是您的找零,十个当五通宝!”
当五通宝是老百姓俗话,因为这个铜钱不论重量还是面值都相当于小钱5文,真正应该叫洪元通宝。
陆乘风看也不看,接过东西就快速朝着走的已经有些远的计缘和掮客追去。
。。。
从早上看到了中午,走了好几处地方,不是地方太过偏僻就是地方太小,要么就是地处位置比较喧闹。
计缘已经在掮客的带领下到了今天看的第五处位置,位置在城南。
略一看,大门上有一牌匾,没等计缘问,掮客已经开始介绍。
“计先生,就是这里了,居安小阁,这地方包您满意,周围幽静,一进的院落,院内自带水井,院后门连着那块空地也是这宅子的,扩建的话都够建成大户人家的大宅子!”
说着,掮客抬头望了望正午最猛烈的阳光,才掏出掏出铜钥匙,打开了大门上的铜锁。
“咔嚓…吱呀~~”
推开大门的时候,一阵阵灰尘落下来。
“咳咳咳…咳…挺久没人住了…”
掮客摆动这手拍拍自己身上,然后请计缘和陆乘风进去。
到了这,可算是让计缘有点兴奋感了,虽然视力不好,但是也能模糊的看出这是今天看得最好的房子了。
院墙不高,大门也算不上很考究,里头有些像计缘印象中比较精致的小四合院,正房和偏房之间有一扇后门。
还算宽敞的院子中有一口水井,不过用大木盖子盖着,应该是长久不用放灰尘落叶的,上面还压了几块圆石头防止盖子脱落。
院子中还有一颗大树,枝叶随风摇摆发出沙沙声,或许是因为树荫的存在,到院内明显凉了一些。
“院子里有树?是什么树?”
计缘突然问了掮客一句。
“呃,您知道有树?”
计缘笑着指了指耳朵,然后伸手指向大树的方向。
“鄙人的听觉还算敏锐,树欲静而风不止。”
“先生,那是一颗枣树,看起来年岁不小了。”
陆乘风抢先一步,恭谨的回答。
“对对对,是颗枣树,入秋后可以吃到很多鲜甜的大枣!”
掮客笑着说。
“走,我们看看后门外。”
有时候掮客总会忘记这位先生是盲人,又在一些细节上回想起这一点。
后门外就完全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还有一些荒废的菜田和葫芦架,显然应该是原主人家里自己种点蔬果的地方。
不过地方确实不算小了,最外侧有一圈一脚就能跨过的篱笆,算是当做边界,掮客讲解这些的时候,计缘甚至好笑的想,篱笆往外扩一扩是不是自己这地头也就大一圈了?
随后,三人又去看了院内的正房偏房和厨房之类的,屋宅院子不算大,虽然房屋里头都落了一层灰,但总体称得上格局健全宅院雅致。
家具倒是被半空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