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里的涟漪还没散去,我脑子里的也是。
在观天的“指示”下,我拽着一捆电线拖着无法挣扎的队长费劲的走向水池。
观天在前面蹦跶着,像是去郊游。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很可能根本就不懂得害怕,反而很懂得怎么让别人害怕。
“观天,之前在龙欢洞里为什么我朋友会好好的把陈东汉打死。”
当时的阿锦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直接一木板就把陈东汉的脑袋给砸开,还丝毫不留情的补上一脚。
说大了,这可是杀人。
在那之后阿锦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我和缸子自然也不会傻到去提。
但这件事一直都埋在我的心里。
观天停下脚步,挠了挠自己的头,“其实是我做的。”
“什么叫是你做的?”
“记得陈东汉曾经被自己妈妈和妻子伤害的事情吗,他的那两个女人都变成了我的脸。”
观天说的很理所当然,甜美的回声渲染着周围的黑暗,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那是因为他妈妈和他老婆都中了邪,至于他为什么看到的是我的脸,师兄你想知道吗?”
“当然。”我皱着眉头,“不然我问你干什么。”
观天走到我身后,直接坐在队长的胸口,“有人和你说过吗,老祖爷除了收过我们几个人的师傅之外,还收过一个男孩儿,也就是他的第七个徒弟。”
不久之前,我的第二个“奶奶”何玲玲刚刚才和我说过这件事。
可她没有说那个男儿拜入了师门,就只是说他随着老祖爷出去游荡了一番,而且还复活了自己的父母。
“师兄,严格说来陈东汉是我们的师弟,他就是当年那个男孩儿收的徒弟。”
我记得曾经在龙欢洞的小船上,陈东汉确实说过他和我理应是同门,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个同门。
“你们总说是六门邪道,其实并不准确。那第七个男孩儿叫做叶余枫,是咱们最小的师叔,他就是第七门——拓魂。”
观天一番话颠覆了我对六门邪道的一贯认知,不,如今甚至就连六门邪道这四个字都保不住了。
七门,拓魂。
很显然,陈东汉虽然自称是叶余枫的徒弟,但是却没学到任何本事。
也就是个挂名的。
而叶余枫本人究竟如何,我没见过也没听过,自然也是更加不了解。
观天说话的时候始终坐在队长的胸口,而队长此刻也因为肺部的压力逐渐喘不上气来了。
我看着很揪心,但是观天一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
“第七门延续了咱们祖师爷缺面叟的做派,也是咱们师爷爷一直没有拿出来教授过那六门的独特本事,也就是所谓的回魂——让一个人,变成本该死去的另一个人。”
观天昂着头,看了我一眼,“师兄。你知道吗,我早就死了。”
说完,我浑身顿时就是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这绝对不是一句能够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这甚至不合逻辑。
观天已经死了?
那这会儿坐在我面前的又是什么人?
“师兄,谁也没想到,六门的赊命爱上了七门的拓魂。可是叶余枫,却偷偷地在我身上试验着他的术法,那年我才刚刚七岁而已,就死在了陶罐里。”
说这段话的时候,观天的眼神非常暗淡。
我没办法插嘴打断她,因为在我看来,这个故事太过于悲伤了。
一个人,在向别人叙述自己的死亡。
这太过于悲伤了。
“我死了之后连同陶罐被练成了蛊,之后叶余枫又找来了几个胎儿,继续试验她的拓魂术。也许是师爷爷教得好吧,他成功了。很久很久之后,我就从另一个陶罐里醒了过来。就在甘肃红沙岗,泥石流冲出来的那个石头屋子里。师兄,这外面也有两件石头屋子,记得吗。”
这一下两件事终于联系了起来,当初陈东汉去甘肃红沙岗,恰巧就遇到了泥石流。
山里面就有一个石头屋子,屋子里还有一个陶罐,然后陶罐里就真是观天的“尸体”。
“那不是尸体,那是我,是醒来后的我。后来村里人把我连同罐子随手就埋了,但是等到假死过后,我还是爬了出来。那是我的第二段生命,也是为什么陈东汉的老婆和妈妈都和我是一张脸的原因。”
我默不作声,点起支烟席地而坐。
观天稍微往下挪了挪坐在了队长的肚子上,这时候队长才大吸了一口气,原本已经发紫的脸才稍稍缓和。
“因为陈东汉当年被收做徒弟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叶余枫想教他,而是想找一个试验品。陈东汉被下了蛊,而且是我的死尸培育成的尸蛊,所以她才看谁都像我。”
“那他家人为什么想要杀他呢?”
观天摇了摇头,“没人想杀他,那都是他自己做的。只不过他完全意识不到,那时候他的生活当中处处都事幻觉。你想过吗,为什么他下半辈子能一直东南西北的跑,去做他所谓的研究?因为他早就没有家了,他的家人全部都离开了他,这就是原因。”
就算这些都说得通,但是阿锦的事情我还是想不明白。
“那你告诉我,阿锦为什么要杀他。”
观天微微一笑,“你想想,敲死陈东汉对谁最有好处?”
我想不到,说实在的我一点点头绪都没有,脑子里连个所谓的嫌疑人都想不出来。
因为陈东汉根本就算是凭空出现的,在他出现之前我甚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