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庆幸,思霜望着叶时禹摇桨而去,徘徊在海岸了一段时间。如果她即刻离开,是不可能在小舟远行方向出现异样的第一时间,请来船夫出海寻找。
破碎的船板浮在海水上,昏迷的叶时禹下意识地扒住其中一块,在船夫捞起他的那一刹那,他差点儿松手,彻底跟着那人的魂魄沉入大海。
“天啊,时禹……”思霜伏在他的肩膀上,哭如泪人,“就一会儿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车飞奔而去,车中的御官大人寻找海龙未成,现在生死未卜。
满是鲜血的嘴唇微微启开,思霜赶紧凑得更近:“你说什么?要喝水是吗?”
从他的口中,缓缓地,念出那个很多年了的名字。
“阿执……”
思霜浑身,如同遭遇雷击霹雳一般,僵直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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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顶上方,黑衣女子踏着马车飞过,不管那男人逃到多远,她都能无比精准捕捉到风中留下的一丝气息。
“想跑?给我站住!”
他钻入又一条小巷,藏在大树后。
可黑衣女罗刹,就站在他头顶的树梢上。
一场猫捉耗子的游戏,当然以猫儿捕捉到四处乱窜的耗子告终。
可笑的是,耗子暂时没察觉到。
予辉还大大松一口气呢。
他用衣袖擦擦满是脑门的汗水:“我的妈呀。这是招来了什么鬼邪,黏住了不放啊?幸好我熟悉这地方,不然自己跑晕了还甩不掉她。”
黑衣女子胸前衣襟一动,她干净利落把想要钻出来透口气、顺便嘲笑树下那个傻男人一番的白貂按了回去,顺便弹它脑门一下,警告不准擅自出来,得继续回去装死。
予辉叉着腿,很舒服地坐在树下,口里念叨:“要是有个凉西瓜,再来一本书看就好了。这些天的,都没书看,憋闷死我。”
树叶沙沙作响。
宛如胆怯的小老鼠,予辉小心翼翼往四周张望一番,确定可怕的莫知愁“没跟上来”,逐渐放下了警惕,开始沉下心来思考正事。
树上的黑衣女子一笑,伸手抓着挺粗的树枝使劲儿摇,沙沙沙,大批大批的树叶摇落,全部覆盖在了树下予辉的脑门上。
“咦?”他一抬头,凶神恶煞的女罗刹正从上面盯着他。
“啊啊啊啊……”
予辉一个跌倒,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我说女侠您——”
“少废话,来过招!”莫知愁嗖的一声抽出胡刀,急速刺向予辉,“你不想打,就找你弟弟七尾来。”
“饶命啊——”
面对莫知愁持之以恒的凌厉击杀,予辉还能做什么,硬抗不过又躲不开,他再一次狼狈地趴在地上打滚:“我真的打不过你,别打别打,饶命饶命。”
重回风临城的祁北和小碎恰巧路过,听见小巷里打斗不停,闻声而来。祁北前脚看见是予辉和莫知愁,后脚就想要抹油溜走。予辉在被打的空隙中,瞧见或许来了个“大救星”,连忙喊:“金乌神使留步!”
莫知愁指着祁北,大笑:“好,你们两个又一起出现了。都来过招吧。”
小碎问:“你们为什么拉着祁北过招?你们又为了什么打起来?”
予辉叹气:“她控诉我没处理好水井里的毒,害死了她的白貂。”
好像听见了某人在呼唤,莫知愁怀中装死的貂儿忽然一动。小碎眼见,立刻看明白了,哈哈笑着:“害人偿命,害貂偿貂呗。她又那为什么缠着祁北不放?”
予辉想了想:“可能觉得金乌神使比较厉害。”
虽然已经商议好,回了风临城之后重点调查的对象之一就是神神秘秘的予辉,可当下的祁北心心念着百灵夫人只服用了半颗解药,所剩时间:“我们先走吧。救了她以后,再查他。”
小碎:“说的也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内部解决啦。”说罢努了努嘴,示意予辉留意莫知愁衣领里面藏了什么。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予辉一脸懵。他见祁北要抛下自己不管,抓起路边对的杂物,孤注一掷打向莫知愁。
黑衣女罗刹冷笑一声:“过来过招。”
“救命呀,黑罗刹要杀人啦。”予辉逃得跌跌撞撞,莫知愁专注于逗他玩耍,两人从街道一头追到另一头,然后又追了回来。
莫知愁出刀撇开予辉扔在她眼前那些散落的稻草和谷糠,予辉抓住每一个逃命的机会,小巷子里没法儿躲,干脆冲到大街上去了。她更加瞧不起他。这算什么招数,调动全街道的百姓当挡箭牌吗?今天非抓到揍上一顿解恨,再叫他带着去找很厉害的七尾去。
祁北和小碎默默在一边看戏。
整个过程中,藏在莫知愁衣襟里面的肇事者小白貂,时不时悄悄探出个小鼻子来,吱吱笑话予辉太笨蛋。
“咦?那是什么!”予辉以为自己眼花,女罗刹趁着转身躲避之际,狠狠弹了白貂的小脑袋,要是被发现白貂没死,就没有“为死去的乖宝报仇”这个交手的理由了。
白貂委委屈屈重新钻了回去。
“等等,等等,你怀里那是什么??”予辉忽然间意识到小碎刚才的眼神和努嘴是什么意思,心中大喜,只要揪出活着的白貂,他马上就能摆脱女罗刹的追杀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都没有。”莫知愁十分淡定地一口咬定。
本来该认准白貂,揪它出来,予辉相信自己手上准头的。可最大变数是他个人实际上手头并不准,勇敢冲向莫知愁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