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指着三门徒,问:“你们又是谁?受何人指使?”
其中那城门守卫的士兵高声道:“二老爷为小民们伸冤!”
二老爷反问:“你们行刺君安城贵客,凭什么为你们伸冤?”
那人便说出了刺杀的原由:“同为风临城人,都知道地鬼攻城的预言传说。如今十六字预言传得满城风雨,这位夫人正是把邪物带进风临城的罪人!要破除预言,只能将之除去!”
挚儿恼怒道:“都是些什么邪说?”
“你有何证据?”二老爷面色阴沉,却没有直接否认百虺入城和十六字预言的说法,这叫百灵夫人和挚儿更加心慌。
百灵夫人气恼极了:“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带进来了邪物?”
那人当众指控百灵夫人:“夫人难道没有在昨日日落时分,从城外带进来三只铁皮箱子?”
祁北倒吸一口凉气:“不好,他说出来了。”
“什么?”百灵夫人一愣,下意识否认,“并没有。”于是连忙看向丈夫,谁知御官根本在沉思中,没有回看她,百灵夫人愈发不安,挚儿双眉紧锁,似乎回忆起来了什么事情,不过嘴硬一再强调“没有带进三只箱子”。
不明所以的使者只知道必须护住御官夫人,也赶紧为她争辩:“不要胡说。御官大人和夫人的随行物品早就运进城来了,就是本官亲自押进城。”
“哈,我说的是另外三口箱子,昨天城门下闸时分进了城。不信的话,去问问沙漠狼!”
百灵夫人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小翠赶紧扶住她,小声哭道:“夫人是怎么了?”
百灵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冤家!”
使者等人都看出百灵夫人神色怪异,但她毕竟身份特殊,没有锤实的证据,根本无法指控,于是连忙问狼少:“沙漠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仍旧没什么危机感的狼少被点了名,吊儿郎当的模样很叫人厌恶,嘴巴一张:“啊?对。她帮着我们进城了。”
祁北看不得百灵夫人受委屈,趁小碎没注意,冲了出去要揍狼少一拳头,小碎使劲儿拦也没拦住:“别冲动啊!你不该这么登场的!”
“还讲什么登场呢!叫我直接冲出去。”祁北正在气头上,对小碎的种种不满更深,“反正你不管了。你不管,我要管。”
“别着急——”小碎意识到自己不闻不顾的态度惹怒了云驹,已经来不及了。
祁北一部冲上前。
“冤枉冤枉!明明沙漠狼是过河拆桥!百灵夫人只是好心帮忙!结果被玄通居士给诬陷暗害!”
祁北的叫喊声很大。
一语激起千层浪,听到了的人们都有各自的反应。
二老爷一个愣神:“又是玄通居士?”公子尨紧跟着问:“爹,从刚才儿子就想问了,您认识?”
御官保持着一贯的沉默,不知是不是还在忍受魂烟瘾头发作之苦。
使者从人群堆里挑出祁北,催他:“快快说清楚。”
小碎很不心甘情愿地放了手,计划一晚上的闪亮登场,到头来就是被二老爷手指一点,召之即来的露面?
挚儿则抢先一步,禁锢住了祁北的胳膊,押着他跪倒在地:“喂,你是谁?杀手同伙?”
说罢还将祁北胳膊一转,看了看他的正面脸,疑惑不已,想认却不敢认:“唉?你是?”
祁北挣扎不开,也不知片刻之前的云驹神力去了哪里。面对挚儿的疑问,他倒是立刻反应了过来——覆盖了右眼框的胎记消失不见,自己的容貌略有变化,这便是挚儿不敢认人的原因。
“你到底是谁?”挚儿再问。
狼少也盯着祁北看,半响,冷笑一句:“咦?真是你么?你不是死了?”
祁北心肝一颤。
没有了巨大黑胎记的祁北宛若整过容后,一时间成了个陌生人。
他无助地望了望百灵夫人,她也正在纳闷儿呢:眼前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又不像见过的样子?
唉,这事儿从何说起呢?
他忍不住在心里唉叹连连:祁北啊祁北,我真是服了你了!什么都不想明白,又直接蹦跶出来,你一遍遍冒出来干什么呢?小碎不都给你设计好了出场吗?变成金乌神,宣告百灵夫人无辜不就行了?——啊,终于明白为什么小碎让我变成金乌神了,是为了遮掩住我的脸吗?唉!你自己瞎逞英雄什么呢?变身都不会。看看,看看!一败接着一败啊,连败不停啊。
现场的气氛,可以称得上十分怪异了。
三门徒也辨认出了祁北的脸型,但是没有胎记,这怎么回事?三人个个见了鬼一般:“你不是死了吗?是你吗?是鬼!是鬼吧!”
挚儿押着祁北,回头冲着三门徒吼一句:“是人啦!有体温。”
“你不是死了吗?”三门徒惊恐万分,瑟瑟发抖,“是不是被百虺给复活了?”
二老爷出面制止:“休要再胡言乱语。”
祁北打了一个个寒战。
唉!真是辩解不清了。
小碎说得对,这不该是自己露面的时机。唉!还是太冲动太不过脑子了!先打了说书老人,接着毫无准备地在百灵夫人面前亮相,关键是,自己明明死在狼少刀下,该怎么解释清楚呢?天啊,天啊,自己一冲动,究竟干了什么事儿啊?
御官沉默地打量着他,百灵夫人站在丈夫身边。
祁北根本不敢往御官夫妇的方向侧身。或许会有满眼的深深失望,或许看得到疑惑的凝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