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出身才说出一个大字,迎着李桑柔斜过来的目光,黑马脖子一缩,“不知道。”
“听说过一两回。
来往咱们行里拉粪的那个张大,有一回抱怨,说里正坑他,非得赶着十月里改户丁,明明邻村到十一月。
说是他爹十一月的生儿,十月里变就是丁口,要是到十一月,就过了六十了,过了六十就不算丁口了。
说户丁三年一变,因为这一个月,他家得多替他爹交三年的丁税。
还一回,说是他家明明只有十来亩地,非要把他家定成四等户……”
看着李桑柔耷拉下去的肩膀,大常的声音一路低没了。
看来,他说的这些,都是没用的。
“咱们当初在江都城,有头有脸,谁敢找咱们的麻烦?哪有什么户不户的事儿。”黑马回忆过去,有点儿难过。
“在江都城那不是有头有脸,那是根本连上户的份儿都够不上,有哪个地方找乞丐征粮的?”
李桑柔没好气的训斥了句,接着吩咐道:
“金毛去衙门口,打听打听这户不户的事儿,特别是女户,客户什么的。”
“好!”金毛答应着站起来。
“黑马去打听打听,城里的里正归哪儿管,还有,咱们这一带的里正,上头是谁,什么来历,多打点儿。”李桑柔接着吩咐。
“啊?噢!”黑马啊了一声,立刻就明白了,看样子老大要走上层路线了!
老大就是老大!
金毛和黑马一前一后、连走带跑出了门,大常看着李桑柔,闷声问道:“是永平侯府?”
“不一定。”李桑柔皱着眉,“没打听清楚之前,不要妄下论断。心里有了预设,极容易被人诱的偏了向,上当受骗。”
“是。”大常垂头受教。
“唉!”李桑柔一声长叹,“大常啊,我总觉得,那个湛泸……不光那个湛泸,还有叶家,肯定有不知道多少麻烦等在前头。唉!”
“等在前头就等在前头,就是没有这些麻烦,日子也没容易过。”大常站起来收拾碗筷。
“这话也是,大常,你有哲学家的潜质。”李桑柔将脚高高翘在柱子上。
大常听到哲学家、潜质这些不知所谓的字眼儿,就知道李桑柔开始进入胡说八道状态,飞快的收拾好碗筷,端起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