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面对沈浩的拘谨,庞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甚至脑袋都微微上扬,看得出这是笑得极为畅快。
沈浩本来心里心思急转,颇有些紧张的想要应对庞斑刚才的言语。毕竟他的目的可不是当一名被圈起来潜心修行的指挥佥事,而是喜欢掌控大全享受仕途带来的快感。当然,他的想法也简单,这边先稳住庞斑,另外再通过这次手里的大功劳向皇帝直接表露心意,反过来让庞斑不能随意安排他的去留。
毕竟皇帝这次直接找上他所表达的心意沈浩也是很清楚的。
可没想到庞斑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把沈浩给笑得有些懵。
“你还真想过到指挥使衙门里来当指挥佥事吗?呵呵,这话我可不信。”庞斑乐呵呵的一语道破,接着说:“你的手腕和能力毋庸置疑,不论黑水还是黑旗营都是玄清卫里的新玩意儿,换个人来说不定就真如你所担心的那样会搞得一团糟。
所以指挥佥事的职务你暂时用不着多想。今天我也就跟你提一下而已。”
沈浩看着庞斑脸上的笑容,于是躬身应是,但心里却不敢放松。
“好了,这边事情你算了了,刑部那边也硬着头皮来接手了,应该不会有变故,毕竟你定下来的惩处方略已经很温和了,他们不敢擅自改动。只不过你这样把右相给拉下水怕,以后可得注意一些别有东西落在他的手里。”
“属下明白。”
这次世家门阀和大修族被清理,死的人太多,影响太大,而且是在白常卿案的基础上硬生生的叠加的借口,从程序上来说是很勉强的,甚至深究起来是说不过去的。即便利用了右相曹国邦主笔的“三十七罪书”中的结党营私一罪,可仍然不能轻易的就揭过去。
所以从一开始沈浩就和庞斑通过气,要将世家门阀和大修族的这场清理作为“协作”的案子与刑部进行“分享”。
而目前刑部等六部在左相一职空缺的情况下暂时由右相曹国邦把持,所以这次的“分享”实际上不单单是“分享”给刑部,同时也是“分享”在曹国邦的头上的。加之案子是由叶澜笙案衍生出来的,坐实的还是叶澜笙案结党营私的理由,曹国邦还没办法推脱,只能如眼下这样硬着头皮接下去。
事情烫不烫手?
肯定烫手!国朝世家这么多,利益关系都是一致的,这次四十余家门阀和大修族被清剿对于余下的那些世家来说绝对算得上是杀鸡儆猴,自然对操持这场行动的人抱有绝对的戒备甚至是敌意。
玄清卫跑不了被人恨,右相和刑部呢?这下也脱不了干系了。
对于沈浩和玄清卫来说,甩了一大部分黑锅出去之后面对的压力自然就小了。只是就如庞斑提醒的那样,曹国邦必定对这件事很介意,日后怕是要还回来,所以要有心理准备。
挥了挥手,庞斑就将沈浩屏退,他并没有过问细节,也没有问接下来关于汪家背后的那些二流宗门的事情沈浩打算怎么处理。打定了主意不会在这些事中出头,功劳也好黑锅也罢,他都不会沾。谁让这些事是皇帝直接知会沈浩的呢?
该给的意见早就给过了,后面怎么做,庞斑抱着胳膊看就行了。
当然,换做几天前,庞斑的心情要比现在放松得多。可如今沈浩在他心里的分量变重了许多,真要是有人要拿沈浩去挡箭他还是会出手保下来的。甚至刚才给沈浩提了一嘴的“指挥佥事”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暗示。若外面风向不对的时候庞斑可以将沈浩提拔成指挥佥事,藏起来,谁还敢真闯玄清卫指挥使衙门拿人不成?
当然,庞斑没有将上面那些考量的话讲透,算是给自己留个余地,同时也想看看被吓唬了一下的沈浩会怎么做,是一门心思的跟着他这个指挥使大人呢?还是有小心思想要另攀高枝?
从指挥使衙门出来的沈浩马不停蹄的就又去了皇宫,在门口的时候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拦住破口大骂。
是那些言官,拦在沈浩面前骂他。不过还是那句话,比起骂人,这些言官比不了街面上的那些菜贩,言语虽然犀利可说来说去也就那么有限的几个词,比如“败类”比如“蛀虫”又或者“奸贼”之类的,这让沈浩很难提起兴趣搭理这些人。
倒是跟在沈浩身边的侍卫很贴心的将这些破口大骂的言官的名字清清楚楚的且不避讳介绍给沈浩知道,那眼神里更多是怜悯,对这些脑子不够用的言官们的怜悯。
沈浩一边记下了这些言官的名字,一边笑眯眯的并不理会他们,同时将自己的腰牌递给皇宫门口的侍卫,再老老实实的到边上候着,身前一圈侍卫如人墙,各个手扶刀柄围成一群将噪舌的言官们挡在外面。
还别说,这种方法对于这些言官还是有用的,跳着脚虽然还是骂,可声音小了很多,而且即便面红耳赤也不敢凑到黑旗营军卒近处,眼睛也时不时的瞄一下军卒手里握着的刀柄,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看得拦阻他们的黑旗营军卒都忍不住嘴角上扬带起一丝耻笑。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宫里侍卫就回了信,同来的还有一名宦官,正是之前沈浩见过一次的那位。
“沈大人,陛下有请。”
“有劳这位內侍了。”
沈浩进门前交出身上的佩刀然后跟着进了宫门,身后是满脸愤怒的言官,因为他们守在这里几天了却不被皇帝召见,姓沈的大恶人却一来就能见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