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浩预料中的一样,虽然可以明显感受到曹国邦身上的怒意,但对方并没有要翻脸或者撕破脸皮的意思。
甚至对沈浩最后说出“各取所需”四个字时也没有多么激烈的反应,相反还一副释然的样子。
沈浩留了一份千里音符给曹国邦,不过这份千里音符的印记并不是沈浩,而是一个不知名的散修,属于一个不可追查的千里音符,用来针对于曹国邦这种最好不被人所知的“线人”用来联络。
曹国邦也没有紧抓着自己的把柄说事,因为他知道,只要黑旗营还想从他身上捞消息,就不会搞臭他,甚至还要反过来维护他让他坐稳左相的位置。虽然心里感到不畅,可不得不说,能跟黑旗营这种恶犬一般的东西站在一边,对于眼下争夺激烈的左相位置,与曹国邦而言绝对有利。
曾几何时,曹国邦为自己的年纪感到无奈,总感叹光阴似箭人生苦短,也自怜过。可眼下却说不出自己这老态是好是坏了。
曹国邦之前就想得很清楚,因为他的年纪,他想要坐稳这意外来的左相之位有些困难,毕竟皇帝的心思也不是在他身上,他就算坐也坐不了几年了。可现在也因为他的年纪,让黑旗营不用担心他的反噬,而会下手帮他,反过来让他更有机会坐稳这个位置。
这一正一反,曹国邦心里冲突得无以复加。
另外也多有担忧。倒不是担忧现在,而是担忧以后,准确的说是自己几年后告老之后,黑旗营会不会真的帮他掩盖所有,让他得以善终?
听说姓沈的向来信誉很好......应该可以相信他......吧?
沈浩的信誉是个很玄的东西,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讲,什么时候不讲,或许看心情?只不过外面的确传得比较有谱就是了。
和曹国邦见了面,并不意味着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想要把这份投入变现,需要的是曹国邦在左相的位置上做稳,两三年之后就回本了。
所以还要给曹国邦一些帮助。
黑旗营的特殊性质注定不适合直接帮人站台,这不说皇帝会不会发飙,就算庙堂上的文武都会炸锅。
不过不直接站台但暗地里的办法还是有很多的,就算不把黑旗营自己暴露出去的法子都有,甚至并不困难。
就好像以前帮朱寿坐上封日城牙行行主时所用的手段,不需要直接帮朱寿做什么事,只需要把对朱寿形成威胁的人搞掉就可以了。到时候朱寿就是唯一选择,自然也就稳了。
当然,当初用在朱寿身上的事情还不能完全照搬到曹国邦身上来。因为目前对曹国邦的位置威胁最大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常卿。和牙行那些扒皮拆骨的人不一样,白常卿不是可以随便收拾的人,之前沈浩还就此警告过王俭,他现在自然也不会去动。
所以目标会有所变化,需要一些延展。比如,不能动白常卿,那就去动那些支持白常卿的人。世家、庙堂上那些站队的人,不需要太多,从黑水的案牍库里挑个五六个够黑的出来,然后让曹国邦自己拿去处理,效果绝对很好。
到时候曹国邦的声势壮大,而白常卿就会势弱,加上站队白常卿的人被挖出来脏事,相对的皇帝也会对白常卿本人升起一些不好的看法。再说,曹国邦就算不让位又能在左相位置待几年?到时候皇帝很大可能会想:算了,再观察几年看看吧。
于是曹国邦这个一辈子都堪称一个“稳”字的人,也就变相的成了皇帝短时间内的唯一选择。
这些事情沈浩交代下去,之后黑水自然会去找机会与曹国邦取得联系,然后将筛选出来可以拿去让曹国邦当沙包捶的人名和相关证据递过去。之后就可以看曹国邦表演了。
处理叛徒,改变目标,这么一系列原本一直都在沈浩的掌控之中的事情却很突兀的出现了变数,以至于连沈浩都颇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白常卿找上门来了。
外面门房说封日城地方衙门主事官有事求见。沈浩当时还很诧异,这位新上任没多久的地方衙门主事官与他从未打过交道,只是在到任之初,设宴时沈浩去过,喝了一次酒。
心里疑惑,但人家亲自登门,这个面子必须要给的,于是沈浩就在公廨房里沏茶等候。可等来的却是跟着这位主事官一同进来的白常卿。
白常卿穿着衙役的袍服,还在脸上做了妆容,进来之后就擦去,笑眯眯的朝着沈浩打了一声招呼。
“白某见过沈大人。”
“白尚书?!”
两人打了招呼,那位作为幌子的主事官也就溜走,去了门房的小屋,将公廨房留了出来。他可不想听白常卿和沈浩之间的什么秘密。
而公廨房里,沈浩看到白常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一瞬间是失控,他做梦也没想到白常卿会找到他跟前来,并且还是如今这种偷偷摸摸的过来。似乎情节重演,之前他去见曹国邦的时候或许曹国邦就如他现在这般感受?
“沈大人似乎看到白某很吃惊?”白常卿笑得很是从容,他自己端来一把椅子,在沈浩的桌案对面坐下。
“白大人突然造访,下官的确有些惊到了。”沈浩打着哈哈,起身去给白常卿倒了一杯茶,然后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试探道:“不知大人突然过来是为何事?其实大人只需招呼一声,下官自当到户部衙门听候吩咐的。”
“呵呵,若是有公务,白某自然会正式场合与沈大人见面的。不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