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感觉到身边的位置向下陷了一些,有温热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开来,她本能的翻了个身,往那温热的地方靠拢,汲取着一点点的温暖……
梦到了苏少谦。
梦里他就睡在自己身边,捏着她的下巴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觉得委屈,哼哼唧唧的不肯搭理他,他就拿食指戳她的脑袋,便戳边数落她,一下……一下……又一下……
苏少谦,如果我求你,如果我抛弃所有的自尊跟骄傲卑微的祈求你,你会不会回心转意呢?会不会呢?会不会……
梦里,她啜泣着,一遍一遍的追问他。
男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垂首轻轻的吻她,就像大年初一他离开的那天早上,她说,有你在,我不就不会被人欺负了,他也没有回答她。
她一直觉得那个吻,就是他给她的答案,可是到现在才明白,那个吻,不过是他不想给她承诺的一个借口而已……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妻子是一个既没有背景,又没有能力,还只有一大堆脾气却又照顾不好自己的女人呢?
他跟她在一起这半年,只是觉得新鲜而已,他曾经试图用金钱要求她做他的床伴,被她拒绝后恼羞成怒,只能采取感情攻势,她毫无防备的被攻破,他肆无忌惮的闯入烧杀抢夺,直到年底,他厌倦了,抛弃了。
一如江离所言,男人最了解男人,江离把他看了个透彻,而她却固执的觉得,她对他而言是不同的,或许每个被他甩掉的女人,跟他交往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同的……
“白溪,你对我而言,是不同的……是不同的……”
梦里,她听到有人在耳畔低低的说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
***
厚重的窗帘阻隔了冬日里的阳光,白溪在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刚刚翻了个身,胃里忽然一阵强烈的恶心,她猛地趴到床边,对着垃圾桶一阵疯狂的呕吐。
吐的头昏眼花,浑身无力,她趴在床边,抽了张纸巾擦着嘴角,擦着擦着,松弛的神经忽然紧绷了起来。
你……没在吃避孕药吧?
不准吃避孕药!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我会跟你私奔……
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钻入脑海,她喘着气,忽然坐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开始计算自己的例假时间,却怎么都记不起来离上次来例假有多长时间了,好像……很长很长很长了……
白水还在睡觉,她蹑手蹑脚的进去,从衣柜里拿了衣服抱着出来,手忙脚乱的穿上,拿上钱包就冲了出去。
楼下药店还没有开门,她站在药店外哆哆嗦嗦的等着,冬日的早上气温惊人的低,几乎呼出一口气就要凝结成冰,她嘶嘶的倒吸着气,等了一个小时,终于等到药店开门。
不会那么巧的,一定是昨天吃的火锅,那肉过期了,或者是菜变质了,才会呕吐的,没事没事,她过来买验孕棒也只是为了安心一点,肯定不会的……
她没用过那个东西,躲在厕所里仔仔细细研究了老半天,才明白过来,按照上面的步骤一步步做下来,三十秒后,两道猩红的红线映入眼帘,她呆住,指间的验孕棒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姐,姐你在里面老半天了!”白水不安的在洗手间外敲门:“姐你没事吧?”
“嗯?哦……没、没事……”
她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俯身把验孕棒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又飞快的扯了很多卫生纸丢进去遮挡住,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表情,才打开门出去。
白水见她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姐你不然跟江离哥出去玩一玩吧,散散心,心情也会好一点。”
“我没事,可能昨天吃坏东西了……”
白溪勉强的笑:“我给你买了油条豆浆,先将就着吃点吧,明天我帮你把东西搬去学校,记得好好学习。”
“可你自己在家里……”
“没事,姐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白溪拍拍她的肩膀:“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莫霖再次来找她的时候,神色凝重而严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白溪想到她那次发烧进医院的事情,沉默了会儿,主动开口:“莫霖,你……知道我怀孕了是不是?”
莫霖捧着咖啡杯的指蓦地收拢,诧异的看她一眼:“白溪……”
“你……没告诉苏少谦吧?”
白溪白着脸,有些艰难的吞咽了下:“莫霖,你没有告诉他吧?”
莫霖摇头,脸色不比她的好看多少:“我不确定要不要告诉他,白溪,你想听听我的意思么?”
“你说。”
“这个孩子……”
莫霖凝眉,清俊温润的脸庞纠结着复杂的神色,半晌,才下决心一般:“这个孩子你最好不要要,我怕将来你会后悔……”
我怕将来你会后悔……
白溪沉默。
她倒是不怕独自抚养孩子,只是害怕,单亲妈妈的家庭对这个孩子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他生下来就注定不会有爸爸,她还要供应白水上学,还要照顾医院里的爸爸,她注定了没办法给这个孩子一个健康安定的环境,自私的把他生下来,要看着他从小就跟着自己吃苦受累么?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难抉择,如果是别的人的孩子,只要你想,我就一定会支持你把孩子生下来,可这个孩子的爸爸是苏少谦,一旦被苏家知道他的存在,他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