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最后那几个字加了重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听起来分外的讽刺,白溪也不在意,转过身来看他:“我隐隐约约记得,我小时候好像学过画画,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苏少谦歪头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有那么回事,记得哪一天的冬天,你画了两只长着五个脚趾的鸭子给我,还非说那是鸳鸯……”
他忽而侧首,似笑非笑的看她:“由此可见,你这块璞玉,是有多么的……璞玉啊!”
“是吗?”
白溪皱眉,她只隐隐约约的记得自己学过画画,却忘记了是不是真的画过长了五个脚趾的鸭子……呃,鸳鸯给他……
“不管怎么样……”
她摆摆手:“总之我现在的画画水平那是突飞猛进,以前画的不好可能是我还没参透什么,这次画的特别好!千息佐花了3000欧元买我的两幅画!”
苏少谦倾身拨弄纸袋的动作蓦地顿住,眯了眯眼,语调诡异的重复:“3000……欧元?”
“嗯嗯嗯嗯。”
她点头如小鸡啄食,兴奋的双眼亮晶晶的:“以后有机会,也让你见识一下,白水快下课了,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推开车门就下了车,站在路边冲他挥了挥手。
苏少谦缓缓靠近座椅背中,眉头渐渐皱成一座小山。
虽然千息佐曾经直言他倾心于白溪,可他跟白溪的感觉是一样的,那个男人似乎对她并没有什么兴趣,就因为一直这么相信着,才会放任她一次次回到他身边,在他暂时还没办法将她放在身畔的时候……
可是……
如果说他之前的话只是假装说给他听的,那么……在他不在的时候,他就没必要再假装对她有好感了……
那么,3000欧元买她的画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在……哄她开心么?
他盯着前方,眸光一点点冷肃下来……
*******************
白水的状态比她想象中的要糟糕许多。
她没哭没闹,整个人冷静的有些不像话,白溪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的脾气率直火爆,惹她生气了,也只会跳脚一顿发泄,发泄过去就好了,而像现在这样沉默冷静,只能说明,她钻到牛角尖里去了……
安静的咖啡厅里,白溪看着平日里总是活蹦欢快的她沉默的托腮,搅拌着已经彻底凉了的咖啡,沉默半晌:“白水,姐想办法也把你送去国外好不好?跟江哲一个学校,你就不需要等他多少年了,更不需要跟他分手了好不好?”
这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原以为她会开心的举双手赞成,可她却只是摇了摇头:“算了,姐,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只会追逐男人脚步的女人,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怎么会成为他的负担呢?”
白溪打断她:“白水,江哲很喜欢你,这一点我看得出来,你跟他一起出国,他一定会觉得很开心的……”
白水抬眸,清澈见底的眸子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折射着细碎的光:“姐,你觉得,凭江家的实力,想要再送一个人出国很难吗?”
“……”白溪被她问的一愣。
也对,凭江家的实力,如果真的想让白水陪江哲一起去国外,那绝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
他们没这么做。
她不知道这是江家二老的意思,还是江哲的意思,可不管是谁的意思,江哲最后都妥协了,说明他放弃了,江家的产业最终一定会落到江哲身上,或许是他突然看透了将来的结婚对象不可能是白水,也或许是他本身就已经厌倦了这段感情……
是她的错,如果多一点注意力在他们的感情问题上,或许会早一些就发现端倪,或许早一些让他们分开,她现在就不会沉默成这个样子……
白水忽然端了咖啡杯,仰头一口一口喝了进去。
冰凉的,没有放一块糖的苦咖啡,苦的她泪水涟涟,眼泪吧嗒吧嗒落到还残留着些许褐色液体的杯子内,她抬手擦了泪,冲她微微一笑:“忘记放糖了,好苦……”
白溪垂首,用力眨了眨眼,眨去了眼中的酸涩,端了自己的那杯咖啡,仰头也一口气喝光,苦涩的滋味顺着味蕾一路蔓延,让人想恶心。
“以后想学习就学,不想学习就不学了,大不了以后姐养着你。”
她开口,声音哽咽:“小水,姐以后哪里都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
忽然就想开了,考好了能怎样?考不好又能怎样?将来名牌大学毕业,高薪就职不一定快乐,将来餐馆端盘子洗碗,回家后吃顿简单的家常便饭也不一定不快乐……
她不想再强迫她,也不想再给她压力。
“嗯。”白水点头,眨着一双盈盈水眸,冲她勉强一笑。
白溪看着她,沉默了下:“想不想去喝酒?”
“喝……酒?”
“你已经满十八了,偶尔喝一点没事的,而且……”
白溪冲她眨眨眼:“请你喝最好的酒哦~~”
白水:“……”
蹑手蹑脚的回酒店,原本还在想怎么哄千息佐,然后让他同意分几瓶好酒给她们的,没想到里里外外探测了一遍后才发现,他出去了!
“姐……”
白水有些局促的站在房间正中央:“这是哪里呀?你……住的地方吗?”
“算是吧,借住,借住。”
白溪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坐下,转身跑到了酒柜前,把千息佐的人头马vsop抱出来两瓶,拉菲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