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浓郁的香味钻入鼻息,darker柔软的皮毛蹭在脸上,白溪听到它细微的呼吸声,抬手摸索着揉了揉它的发,转过身继续打算睡下去,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这近在咫尺的饭菜的香味,darker一声一声柔和的轻唤,本应该出现在梦境里的场景,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呢?
三秒钟后,她猛然翻身坐了起来,不等动作,厚重的窗帘忽然被拉开,刺目的光线骤然洒落进来,她眼睛痛的厉害,有些受不了的抬手挡了挡,半眯了眼睛看过去,男人上半身只穿着雪白的衬衫,下半身是修长的西装裤,衬衫衣袖卷至手肘处,露出两段精壮的手臂,他沐浴在明亮耀眼的光线中,双手撑在窗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白溪,起床吃饭了。”
眼睛渐渐适应了那逼人的光线,她缓缓放下了手,低头看了看在她腿上蹭来蹭去的darker,又看了看整洁干净的房间,还有那张小木桌上摆放的还冒着丝丝热气的四菜一汤……
她究竟喝了多少酒,才会梦到这样的场景?送出去的darker自己回来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削个苹果都会把自己手指头削掉一半的苏少谦居然还会收拾屋子做饭做菜了……
真是疯了……
头疼的厉害。
她低了头,用力的锤了锤脑袋,拼命的想要自己醒过来。
即便是做梦,她也不允许自己做这样的梦,光明,干净,温暖,darker,……还有苏少谦,她统统都不配拥有,现实中不配拥有,做梦她也不配!
用力捶打在脑袋上的手忽然被人扣住,耳畔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本来就傻!再这样敲下去,更傻了可怎么办?你就不怕我不要你了?”
他说着,拿了已经准备好的热毛巾帮她擦拭了一下双手跟脸,然后倾身把她抱了起来,抱到了桌子边,将筷子递给了她:“来,吃点东西。”
白溪捏着筷子,怔怔的看着离她最近的那盘油焖大虾,半晌,才抖着手,夹了一个,不等动作,男人已经将大虾抽了过去。
“我来剥,你负责吃。”他笑盈盈的看着她,一张英俊逼人的俊颜,在阳光的照耀下,好看的惊心动魄。
白溪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他,半晌,干裂的唇瓣才动了动:“苏少谦……”
“嗯?”
“苏少谦……”
“嗯?”
“你……”
你跟安琪儿结婚了么?生了孩子了么?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这几年你有没有想过我呢?
她想问他这些问题。
可是即便知道自己在做梦,即便是在梦里,她也深知自己没有资格去问他这些事情。
“我什么?”
男人剥好了一只大虾,随手递到她唇边,柔和的笑着:“怎么不说了?”
“你以后,别再来了……”白溪没有吃他递过来的虾子,仍旧呆呆的看着他。
男人唇角的弧度微微僵硬,薄唇动了动,不等说什么,就听她又木呐呐的补充:“别再来我梦里了,我的梦里,不需要你,不需要美味佳肴,不需要darker,也不需要阳光……”
原来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苏少谦缓缓收了手,拨弄着那只大虾,似笑非笑的开口:“那你的梦里,都有些什么呢?”
那你的梦里,都有些什么呢……
有狰狞的鬼面人,有黑漆漆的墓地,有被鲜血染红的衣服,有凄厉尖锐的哭叫声,有魔鬼沙哑恐怖的笑声……
这是她的梦,可与其让她清醒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倒不如一直让她停留在这样的梦境里,虽然会害怕,可心里却踏实。
因为她也是黑暗的一员,因为她也是肮脏的一部分,她是变态,她是疯子,她是魔鬼。
头痛欲裂。
手,无力的将筷子丢了开来,她低低的喘息着,视线不断的在四处寻找着,寻找着那个能稍微缓解她痛苦的东西……
“你在找酒么?”
男人双手交叠托着下巴,镇定的开口:“不好意思,我刚刚收拾房间的时候,把那些东西都丢掉了,想喝的话,我家里有很多好酒,回去后我陪你喝个够……”
白溪怔了怔,猛地站了起来,极度虚弱的身子无意识的晃了晃,她双手猛然撑到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你——”
“而且你没有在做梦,我没有来你梦里,我的确来找你了,白溪。”
他冷静的看着她:“收拾房子、洗衣服、自己削平果、做饭,这几年我统统都学会了,我们以后不会再因为这些琐碎的事情吵架了,白溪,我等了你三年,三年里一直在准备着,接你回家。”
白溪,我等了你三年……
三年里一直在准备着,接你回家……
白溪气息不稳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刺目的光线耀的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她猛然冲过去,‘嗤’的一声将窗帘拉了上来,转而冲过去扯动他的手臂:“出去!立刻出去!”
男人稳如磐石的坐在那里,任凭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推自己,自始至终都没动一下:“白溪,我不在乎那个你口中所谓的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你看,你杀了她,她被发现的时候死状十分凄惨,可我有生你的气么?……我真的不介意,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呢?”
“我介意什么?”
白溪猛然抓住了他的衣领,一手指着自己,声音控制不住的拔高:“你问我介意什么?!苏少谦,看看现在的我,不是老师,不是白溪,只是个杀人犯而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