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一种语言,简简单单的几个形容词,就能杀人于无形。
她礼貌的向她点头,转身淡然离去,像是压根没把她的这番话放在心上一样。
可表面上再若无其事,再淡然自若,还是无法忽略那被戳的千疮百孔的心脏,她的话,每字每句都像是淬了毒的鞭子一样狠狠抽在她的身上,剧烈的疼痛铺天盖地的涌上来,痛的她眼前阵阵发黑。
回到酒店的时候,季洛安刚要外出,见她一脸惨白的回来,刚刚穿上的西装外套又脱了下来丢到了一边,将她堵在门口凝眉打量她:“怎么了?……是不是苏太太说什么很过分的话了?”
耳畔陡然传来男人的声音,白溪才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茫然的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房间摆设,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来了。
“你刚刚说什么?”她眨眨眼,有些迟钝的开口。
见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季洛安忍不住连连摇头,侧身让开了路:“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哦,好……”
她呆呆点头,机械式的走进去,没走两步,又忽然顿住,转头看他:“呃,你刚刚是打算出去吗?”
“嗯,临时有点事情,所以要出去一趟……”
季洛安敛眉,一边帮她热牛奶一边转头看她:“早知道你去苏宅会这样,我就陪你一起去了……之前看苏太太提出要见你时的态度还算好,我还以为她会为了少谦心平气和的跟你聊一聊……”
温和柔软的声音里,不难听出淡淡的懊恼之意。
白溪头疼的厉害,他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袋都是安琪儿那看傻子一样看她的眼神,跟雏|妓两个字在盘旋……
“头疼?”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见她正秀眉紧皱,很不舒服的样子,想了想,微微把她的脑袋往上扶了扶,然后侧身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又将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微凉的指微微用力,帮她一点点的按压着太阳穴跟眉心的地方。
这样的动作其实略微有些亲密,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立刻弹坐起来离他远远的,可这会儿,她却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一样,身体疲惫的连动一下都困难,况且他按压眉心的力道拿捏的很准,真的稍稍纾解了她的疼痛。
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她歪了歪头,在男人轻柔温和的力道中渐渐沉睡了过去,空气中不知不觉飘散出了一股薰衣草精油的柔和香气,睡梦中,她的呼吸渐渐平和了下来,紧皱的眉头也不知不觉舒散开来……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际已经泛出了微微的鱼肚白,整个城市还没有彻底苏醒过来,笼罩在一片祥和宁静中,温柔的像是妈妈的摇篮曲一般。
她伸了个懒腰,抱着一杯清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寥落零星的灯光,看着东方天边静静浮动着的朝霞,一颗心,渐渐重归平静。
就算安琪儿说的都是真的又能怎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初,的确是她妈妈有错在先,苏少谦会恨屋及乌的讨厌她也没有错,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她的确是太过鲁莽了,以为爱情就是要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先到先得,做了不少让他困扰的事情……
至于别人怎么说她,那都是别人的想法,她没必要去关心在乎。
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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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做早餐了,去城中最好的早点餐厅帮他买了一份早餐后赶去医院,蹑手蹑脚的打开病房门,她生怕会吵醒正在熟睡的一大一小,视线却在扫向病床的时候蓦地僵住!
床上,只有熟睡的胖花生一个人,被子盖在胸膛以下,正睡的香甜。
她怔了怔,以为自己没看清楚,连忙快步走进去,凝眉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却还是没发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在找我么?”房间的另一端,陡然传来一记略显清冷的声音。
她毫无防备的被吓了一跳,猛然转身,才发现男人坐在房间另一端的沙发里,身上还穿着雪白的病患服,披着一件深灰色的外套,正单手撑额,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她窒了窒,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醒那么早?”
“嗯,我一夜没睡。”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回答。
白溪脱外套的动作微微顿住,低头看他:“没睡?为什么没睡?莫霖说你现在需要休息,不睡觉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你……”
“我已经靠安眠药生活了三年了,你觉得,突然戒掉,会睡的着么?”
“……”
他此刻的神色与说话的口吻,正清楚的向她表达着他的不悦,白溪窒了窒,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指责她,他为了对她的一句承诺,承诺会戒掉所有依赖的药物,戒烟戒酒让自己健康起来,而她却在他刚刚开始努力的时候,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一整晚都没过来照顾他一下。
他就像个生病的孩子一样,本身就任性而蛮横,一生病,所有的任性与蛮横更是瞬间放大,有一点点的不顺心,就开始发脾气。
白溪敛眉,低声下气的跟他道歉:“我昨天不小心睡过头了,所以就没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注意……”
苏少谦抿唇,仍旧拿清冷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努力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你不是没睡觉么?”
白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