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却没有理会他们,逐一检查了病人胸肺情况,温度计与血压测试没法子做,只能凭感觉行事,大部份病人还算不错,只有少数两个出现手术并发症,高热不退,锦绣开了退烧消炎药物后,让人继续观察,并且严格控制消毒。
巡房期间,遇上赵九凌,赵九凌望着锦绣略显疲惫的脸,“他们伤势如何?”
锦绣说:“除了两个感染了手术并发症外,其余的还不算太严重,休养半个月便没问题了。不过他们伤势经不得经常移动,为了方便治疗,最好把重伤人员都留下来住院,继续观察治疗。”
“住院?什么意思?”
“就是住在我这这儿,由大夫随时看查病情。你们派些人来照顾就成了。”
赵九凌目光一闪:“也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锦绣点头,对冬暖道:“安排他们住院。”
“是。”
“我还要给他们开药,失陪一下。”锦绣忍着酸涩的双眼,拿了病历单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等把所有重伤人员安置妥当后,天已大亮,街上开始传来熙攘声响,有些街坊邻居发现锦绣药铺只开了两扇,也试着进来瞧瞧是否在营业,但陡然见这么多凶神恶煞全身血迹斑斑的大汉,还误以为是马贼们进来打劫了,纷纷奔走相告。
若不是金剑挂着副“我是好人”的模样,对大家解释了一番,说不定还会造成更大的恐惶。
吃了早饭,查了房后,锦绣这才轻纡了口气。这时候也着实累极了,让人挂上今日不出诊的牌子,便休息去了。
赵九凌在下半夜小睡了一两个时辰,天亮后,起身去看看重症病房里的重伤人员,原本九位重伤汉子这会子只剩下三名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怎么才这些人?其他人呢?”赵九凌问穿着绿色大褂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护理人员。
“其他人都已脱离生命危险,被移到普通病房了。”
“那他们呢?”
“他们是危急病人,得随时观察。我们东家说了,这三位引发手术并发症,正待观察。”
赵九凌望了三名重伤晕迷的属下,这三名他是知道的,确实伤得很严重,能一直熬到现在,也已经令他大开眼界了,也没有别的话说,赏了那人一绽银子,让他好生侍候,又去了普通病房。
普通病房里住着六名赵九凌的属下,大多数人都已经清醒,正呲牙咧嘴地吵着伤口痛,见到赵九凌后,又赶紧挣扎着要起身见礼,被正在拿药的护士喝道:“快躺下,不许动。”
几名大汉动作僵住,伤口确实疼痛,可九爷来了,不得不起来行礼呀。
赵九凌淡淡地道:“好生躺着,不许乱动。伤口还疼吗?”
众人果然不敢再乱动,只是心里激动着,九爷居然来看他们,往日他们可从来没有这般待遇的。是以一个个尽管伤口痛得厉害,却咬着牙回应说“多谢九爷关心,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田大山却哇哇地大叫道:“九爷,我还活着,我居然还活着,呜呜,活着的感觉真好呀,等小的伤好后又可以继续跟在九爷身边为九爷效力了。呜呜……”
赵九凌望着田大山,说:“别哭了,当心扯着了伤口。现在感觉怎样?人家王大夫没有公报私仇吧?”
田大山讪讪地道:“是小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王大夫胸襟广阔,医者仁心,小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惜小的无法起身,不然一定要当面谢过王大夫的救命之恩。”
“放心吧,有的是时侯谢她,不急这一时。”
这时候护士推了个铁轮制的木头推车过来,冲着大家叫道:“该吃药了。汪清文,这是你的药,来,快把它喝了,这是内服的,一日两次,这是外用的,先放在你这儿,等会子自有人给你换药。”一个挨一个地把药壶分发下去,最后是田大山,田大山感激涕零地含住壶嘴,躺在床上,任由护士慢慢把药通过小小的壶嘴喂进他嘴里。
“啊呀,这药怎么这么苦呀?”田大山陡地惨叫一声,使得赵九凌不得不收回集中在推车上的双眸,只见田大山呲牙咧嘴地吐着舌头,叫道:“我的妈呀,太苦了,真他妈的太苦了。”
众人取笑他,“这个死大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还怕喝药,真是令我长见识了。”
“以往可不见你这么怕喝药来着。”
田大山苦着脸瞪眼道:“这药是真的苦,太苦了。比黄莲还要苦。”
护士板着脸道:“良药可口,快喝下。”然后强行把壶嘴按到他的嘴里。
众人瞧着田大山苦着脸,皱着眉,一张脸扭曲得不成像,甚至还被逼出了两滴英雄泪,全哈哈大笑起来。
“唉呀,不能再笑了,扯痛伤口了。”
“我也是……好痛……”
“哈哈,我只伤在腿上,没有伤到肚子,我倒可以任意大笑。”
足足用去半盏花的时光,田大山这才泪水涟涟地把小巧玲珑的大半壶苦得掉渣的药给吞下肚,但那种极至的苦涩令他又忍不住干呕起来,护士连忙给他顺气,说:“别吐,吐了就没药效了,还得继续喝。”
田大山努力咽下胸口的恶心感,吞着口水苦着脸道:“这位小娘子,我以前可没少吃药,为什么这回特别苦?”
护士淡淡地说:“那是因为我们东家特别关照你的缘故。”
“啊,啥啥来着?”
“我们东家特意在你的药里加了三颗黄莲。”青莲想着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