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见着那黑湖主人一脸兴奋,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的痛骂着那老头子是如何如何的顽固且不讲理,自己当年是如何如何辛苦的求学,如何如何总是得不到他一点儿赞赏,又是如何如何反目成仇,自己是如何如何立下大志,如何如何非要让他尝尝丧子之痛等……
不由得感慨:“这一家人,还真是……父慈子孝啊!”
“这老东西当初在朝歌,那可是拽的不行,老经院里的大人们的同行也没人喜欢他,自己一个犟脾气,倒是害得我们一家人在朝歌都左右为难,跟着遭罪,如今他落得这副下场,也可见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不过,我倒也多少有些好奇,就他那臭脾气,怎么肯跑去别人的家里做那族养丹师?你不会是打断了他的腿,把他关起来的吧?”
望着这黑湖主人一脸期待的表情,方寸有些心累。
自己确实没有打断曲老先生的腿,可瞧黑湖主人的样子,怎么倒像是希望自己这么做?
“老先生似乎想炼一种常人难以相见之丹,似乎也需要一个安稳平静的地方!”
方寸微一沉吟,也只是这么解释了一句。
“嘿,天天说我不务正业,可他自己不也一直痴心妄想?”
那黑湖主人冷笑了一声,然后伸脚踢了踢一边躺着昏迷不醒的虫师怪离,向方寸道:“这小子身上的丹蛊炼的还不错,我也正是从这丹蛊身上,看出了老头子的手法,所以才没有杀了他,否则的话,别说是他,就算是你,现在想必也已经成了我那些宝贝儿的零食了!”
方寸并不意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自己炼的生死符,用的都是曲老先生的母丹,正是他们曲家一脉的手法,而一开始他便想过,若是这黑湖主人真是曲家一脉,那必然能够认出这丹法,因而对自己手下留情。
退一步讲,就算他不是,见到了虫师怪离身上的生死符,也暂不会取人性命。
因为身为蛊师,一定对奇虫怪蛊有着强烈的好奇。
除非他有足够的把握,随手解开生死符,否则便一定不会痛下杀手,而是先过来求证。
“说吧!”
而那黑湖主人,脸色则是阴沉了几分,捏了一颗蛊虫吃了,似笑非笑看着方寸。
“如此苦心巴拉,请我过来相见,究竟是为了什么?”
“……”
“说到正题了!”
方寸在他来之前,便已打好了腹稿,此时听见他问,也没有再玩什么花活,而是微一沉吟,便如实道:“请先生来,乃是因为我有一道蛊方,或说药方、毒方,皆可以,凭自己的本事,短时间内炼不出来,倒惟有得了先生这样的蛊道高人相助,才有可能炼成!”
“蛊方?”
那黑湖主人放下了手里的蛊虫,慢慢抬头看向了方寸,轻声笑道:“我还道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原来也是为了炼蛊,小子,你能凭着我的来历猜到我的身份,又苦心安排这一出,也算是有心了,只可惜,我乃弃族之人,老头子好与坏,与我无关,你对他的恩情,找他算去,想让我来报这个恩情,却是不能,咱就不吃那一套,你这一番苦心,也算是白用了……”
一边说,一边身形微微后仰,显得有些自得,懒洋洋道:“当然,本座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你想请我炼蛊,那肯定请不起,老头子的面子,在我这也不值钱,你想炼蛊,除非……”
他一边说着,神色愈发得意。
方寸一看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
这位黑湖主人,看样子自视甚高,或许他这时候,以为自己是为了找他炼蛊,才故意对曲老先生示好,又巴巴的做了这所有的事情,只为着与他相见,所以这时候心里正在打着一个如何让自己知难而退,然后再顺便提出一个其他的条件来为难自己,再勉为其难答应……
呸,高人都爱玩这一套!
于是,眼看着这个人便要将“除非”后面的话说出来,便轻声打断了他。
“先生误会了,我不想借曲老先生的面子!”
他轻声笑着,向这位黑湖主人,认真道:“我更喜欢直接请你!”
“嗯?”
这黑湖主人被噎了一下,模样有些难受,缓了缓劲,才恢复了冷笑,道:“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然而本座与那些寻常的蛊师不同,若要请我炼蛊的话,你可知有多贵?”
方寸微微有些好奇,道:“多贵?”
那黑湖主人冷笑:“本座最烦金银,天材地宝也不缺人送来,想请我炼蛊,惟有龙石!”
方寸顿时微微一惊:“多少龙石?”
那黑湖主人很满意方寸此时的表情,冷笑一声,道:“起码百颗!”
方寸怔住了。
……
……
黑湖主人则是一脸疏懒,十分自得的饮了一口,然后手指拨拉着,从盘子里挑肥硕的蛊虫儿吃,然后一副不愿跟小孩儿一般见识的模样,淡淡笑道:“蛊师便是蛊师,拿人钱财,为人炼蛊,一笔一账,天经地义,你若想我给你便宜些,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不用了!”
方寸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给你!”
“啥?”
那黑湖主人手里捏着的蛊儿掉在了盘子里。
方寸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道:“我要炼的蛊更难些,所以我给你多点,三百颗!”
“这……”
黑湖主人的手明显颤了一下。
方寸道:“拿钱!”
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