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湖城南芦苇荡中,黑水寨。
吞海帮总舵。
人尽皆知的凶恶之地,便是书院学子,为了避免惹麻烦,也尽可能的绕着他们走,而寻常的客商与百姓,更是畏之如虎蛇,别说闯了他们的地盘,哪怕只是临近之时,无意间转头看上一眼,都有可能会引起那些寨匪的不满,直接过来一刀给杀了。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这黑水寨是柳湖城及周边,比城心里的城守府,西的白厢书院更为恐怖的一个地方。
可是方寸来到了这里,却只是顺手便杀人!
“来者是谁?”
“你敢动手?”
“快来人啊,有人闯寨啦……”
倾刻倒下去了四五个,一众寨匪,已是大惊,一边厉声大叫,一边向后逃去。
不过是倾刻之间,这几个巡游丁的叫喊,早已惊动了四周防守的其他人,一个个纷纷自暗处跳了出来,抬眼看到方寸这个位置,立时一边叫喊,一边齐轰轰的向着方寸冲了过来,一时间,便只见得芦苇荡里,到处都是人影,影影绰绰,简直像林子里涌出来的飞鸟。
“尔等悍匪,多行不义,今日活该丧于剑下,拎去请赏……”
望着那夜色之中忽忽闪闪的身影,方寸绷紧了面颊,右手之中,剑光飞割,如今他内息充足,神经绷紧,出剑之时更是狠辣,每一剑掠出,都有一名悍匪丢了性命,虽然对方人数众多,但在力量,反应,精气皆不如自己的情况下,便如空手幼儿,斩杀得异常轻松。
转瞬之间,对方便已倒了七八人,而方寸竟是迎着对方的阵势,步步逼紧。
“恶贼厉害……”
“快……快去禀告舵主……”
这群悍匪见得方寸出手狠辣,剑道精明,一个个吓得胆寒失色,再无暇围攻方寸,反而四散退去,有人急急吹响了口中哨子,有人扯着嗓子大喊,嘈乱声音响沸四面八方。
“何人来袭?”
而在此时,这一番骚乱,早已惊动了那山寨之中正在饮酒的舵主与护法,听得外面大乱,他们也顿时吃了一惊,急急奔出厅来,随手扯住一个刚刚逃进了山寨的巡游丁喝问:“出了什么事?来者是何人?来者有几人?什么样子?什么修为?是不是城里的炼气士?”
那巡游丁早已被外面放手大杀的方寸吓破了胆量,只知道扯着嗓子大喊:“来的……好像有不少人,拿剑杀人,端得下手狠辣,咱们的兄弟,这一会就倒下了十几个了……”
“嗯?”
这舵主与护法皆吃了一惊,皆暗叫道:“难道是书院里的人杀来了?”
可是听着禀告,却又不像,便急急跳上了城寨,向外一张,黑洞洞的,便有一位舵主,分明也是有炼气士手段的,五指戟张,遥遥一抬,山寨门前的两盏灯笼顿时飞在了半空。
嘭!
两盏灯笼炸开,一溜儿火光耀在半天。
这些舵主与护法借着火光,顿时看清楚了正在仗剑追杀自己人的方寸。
“竟只有一个?”
“哈哈哈哈……”
而眼见得自己身形暴露,方寸非但不躲,反而大笑声中,以袖掩面,扯一块白色手帕蒙住了脸,旋及长剑斜指地面,反而大步向着山寨大门前冲了过去,沿途遇着了不少又惊又怒从山寨里冲了出来的寨匪,皆被他剑光横扫,银光闪烁,一剑一个的给斩翻在了地上。
竟似要以一人之身,冲向整个匪寨!
“找死!”
而望着方寸孤身仗剑直冲山寨的方寸,寨中高台之上,众舵们皆已愤怒的眼都红了。
“大胆狂徒,宰了!”
“嘎绷!”
正冲掠杀人之间,方寸忽听得暗处有弓弦扯动声音,旋及锐气袭面,却是暗中几个寨匪,拉起劲弓,几枝锋锐箭矢冲到了自己面前,他神色冷漠,身形不动不摇,只是右手仗剑杀人时,左手却已顺势抬手,向碰上那几枝箭矢凌空一握,无形之力顿时卷起,迎上了箭矢。
“嗖!”
几枝箭矢被无形之力拔转,绕过了方寸,反而将三四位寨匪射杀。
“嗖!”
“哗啦……”
身前忽有大片茅草被掀开,几道黑影跃过,手一扬,顿时白茫茫一片洒向脸上。
而在其中,还夹杂着无尽细微的银针破空之声。
石灰,飞针!
正是吞海帮寨匪对付硬手时的惯用手段,这时候越是靠近了匪寨大门,对方布置的暗手也越来越多,况且他们已经看清楚了这时候的方寸只有一人,此前的惊慌之意也已大减。
而面对着这种无耻但异常有效的手段,方寸回过身来,用力握拳!
周围虚空顿时受到影响,无形之力倾刻凝聚。
便如无形的盾牌,霎那间罩在了自己身前,那石灰洒来,却被拦住,反有不少被弹的向后弥漫出去,而那飞来的银针,则直接被虚空里的无形之力定住,一个个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悬停在半空之中,随着方寸大袖一挥,便又忽然之间,向着原主人反飞了回去。
“哎呀,我的眼睛……”
“大家小心,这恶贼也会放暗针……”
众寨匪大叫,倾刻之间倒了一片,满地葫芦般打转,痛苦嘶吼。
而方寸则是一步跳过了他们,又离着匪寨大门更近了一些。
“尔是何人,竟敢闯我吞海帮舵口?”
也是在此时,上面的舵主与小头目们终于按捺不住,厉声大吼之中,数道身影飞快的窜了下来,迎首一个,乃是一个身材粗壮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