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定陵侯府。

三间兽首大门紧紧关闭,门前更是一个人影也无,整个街面上死一样的寂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一阵隐隐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打破这异样的空寂,马蹄声越来越近,兼有呼喝声夹杂其中。慢慢地连地面都隐隐震动起来,似有千军万马正向这里进发。可定陵侯府的大门依旧紧紧的关闭着,甚至没有出来任何一个人查看。

门前的街上忽然涌出来一队兵士,皆手持长矛、身着明光铁甲,这些人面向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列队而立,静静等候。

很快他们就等来了要等的人。一匹毛色乌黑的高头骏马如横空出世一般的奔到了门前,马上骑者头戴闪亮银盔,身披亮银软甲,足蹬圆头黑靴,盔顶红缨不住颤动,衬的骑者面白如玉,让人忍不住感叹:好一员小将!

等候的兵士们一见此人到了跟前,立时都单膝着地以手抱拳拜倒:“拜见大元帅!”

马上人一挥手,问:“里面有动静么?”

众兵士都起了身,当先的一个小校向前一步答话:“回元帅,先头有人试图冲将出来,被我等以乱箭射了回去。”

他刚答完话,后面的大队人马也已赶到。清一色的骑兵队,身上甲胄鲜明,来到那小将面前整齐列队,等候他发号施令。

那小将控着马在众兵士面前走了两个来回,抬起手中宝剑指了指身后的大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众兵士齐声回答,声震四野。

那小将指了指最边上一个骑兵,问:“你说说,这是什么地方?”

“回元帅,定陵侯府!”那骑兵大声答道。

“错!”那小将断喝一声,说:“从此刻开始就不再是了!”说完从箭囊里抽出三支箭搭在弓上,瞄准那正门之上悬着的门匾,将手中弓拉成满月,手一松,三支箭如流星一般射将出去,尖啸着射向门匾、直接将那门匾射落在地。

众兵士欢呼雷动,那小将得意一笑,将手向着大门一摆:“撞门!”

先头那些小兵不知从哪推出来一辆冲车,正是平时攻城所用的,这会拿来撞个侯府大门,显然是大材小用,没得几下就把大门撞出了裂缝。兵士们再接再厉,又撞了几下,大门终于摇摇欲坠,最后使力再撞一下,大门摇晃几下,最后轰然倒地。

撞门的士兵迅速推着车后退,待观察了一下、眼见无异状后,那带头的小将才纵马上前。马蹄在已经碎裂的“敕造定陵侯府”匾额上又踏了几下,他才心满意足的挥手:“今儿本帅告诉你们这是什么地方:这里,”他伸手指点,“就是咱们今天随便撒野的地方!”

“步军依旧封住所有大小门,不得放走一个!”进去之前,他先发号施令:“骑兵跟我进去。除了定陵侯世子马援,其余人等若有反抗一律格杀勿论!所有妇孺都圈到一个院子里,把马援单捆了带走。张明,你带着人查抄财物,所有财物登记造册。”

接着大手一挥:“抓羊!”一马当先进了大门,后面骑兵两人一排跟在后面进去。出人意料的是,院内也一个人影都没有,骑兵队毫无阻碍的就进去了。那小将左右瞄了瞄,指挥手下人:“分成三路,一路搜查西路,一路搜查东路,剩下一路跟着我。”

骑兵们大声应道:“得令!”这些人带齐了兵器,一齐纵马前行,到得仪门前翻身下马分作了三路,再往里走马匹就不能通过了。小将带着一路人踹开了仪门,大摇大摆的进去,只见眼前五间雕梁画栋正厅,大门四开,门口雁翅状站着两排奴仆,都瞪着眼睛看着他们这些闯入者。

“啊哟,都在这等着呢!”那小将语调轻佻,问:“马忠綦和马援呢?”

最靠近门口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男仆上前一步,喝问道:“来者何人?竟敢硬闯侯府?”

那小将冷笑一声,也不答话,从身后兵士手里接过一条长鞭,振腕一甩,那鞭梢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绕过众人,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中年男仆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脖颈一紧,已被拖倒在地。那小将用劲回手就把中年男仆拖到了脚边,伸脚踏住他的头:“你个狗奴才,轮得到你来问本帅的名号吗?”

其他奴仆本来就心中惴惴,眼见大管家才问了一句就到了那杀才手里,脸上也因面朝下摔倒在地弄的鲜血淋漓,几个胆小的立时站不住了,撒腿就想往外跑。

那些兵士早已站成了人墙挡住身后的门,一见有人想冲过来,立时动作整齐的把刀拔了出来相拦。有一个因太害怕而跑的太快的人收势不及,直接撞在了刀锋上,院子里立刻弥漫开了血腥气。其他人一见先是吓的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就都四散奔逃,连原本还算镇定的也吓的大喊一声落荒而逃。

那小将就像没看见似的,用脚踏着那个男仆的头,问:“你主子呢?”

后面的骑兵小队长不想大开杀戒,走到先前被划破肚子的奴仆身前,运气大吼一声:“都给我蹲下!谁再敢跑,下场就跟他一样!”说着将手中长刀一挥,割破了那还在呻吟之人的喉咙。

所有人像被施了定身法,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那已经没了气息的同伴。小队长很满意:“所有人等去那边蹲着!”指着左面角落。有几个心思转得快的,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乖乖的跑过去蹲下。有人带了头,就有人跟着,很快就有一大半过去蹲下,余下的却有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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