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又换人了,尉迟健那怂包一走,换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尉迟健那王八蛋,算他溜得快,要不然骨头都得打折。”
“那倒是,要不是看在尉迟都护的份上,早就把他给抹了,也不知尉迟都护那样好汉,怎么有一个那么怂包的侄子。”
“无衣堂主事?看他一嘴官腔,也不知能抗多久。”
陆庭说话的声音很大,揖礼行得很标准,亮出的令牌也没问题,可围观的那些老兵却不以为然,开始对陆庭议论纷纷。
刀疤脸断三刀瞄了陆庭一眼,不以为然地说:“无衣堂主事是吧,行,知道了,躲远点,等我教训完这个不要脸的田舍奴再说。”
“教训?”独眼裂嘴一笑,把一口带血的痰吐到一边,冷笑地说:“断三刀,就是这熊样还想教训老子,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话音一落,两人再次扭打在一块。
陆庭有些无奈,连忙把二人拉住,开口劝道:“二位好汉,不要再打了,说什么也是泽袍兄弟,大打年干架,多不吉利。”
本以为亮出身份,二人会顾忌一些,没想到二人听完也不在意,又要打起来,无衣堂主事说话也不好使啊。
断三刀:“不打也行,除非他还我半张胡饼。”
独眼:“要是他把半坛阿婆清酒还我,我才懒得理他。”
“好了,我还,酒和饼都是我来还,行了吧。”陆庭有些无奈地说。
一张胡饼二文,一坛上等的阿婆清酒不过五十文左右,为了区区几十文,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
断三刀闻言马上松手:“好,有人认赔就行,独眼,这次算你走运。”
“算你走运才对”独眼也松开手:“有酒了,傻子才打呢,那个...陆主事,别忘了酒,一定要好的,要是掺了水,可别怪我不客气。”
“放心,好酒,好酒。”陆庭连忙强调。
好吧,无衣堂主事还不如一张胡饼、一坛酒好用。
看到断三刀、独眼还有那些人散开,也没人欢迎自己进去,也没人说马车应停在哪里,陆庭站在门口好一会,这才有些无奈自己走进去。
幸好刚才那门倒了一扇,不用拍门就能进。
一进前院,陆庭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一大股骚味,应是有人随意小便,幸好是大冷天,要是炎热的夏天,估计这股味道更难闻,里面很乱,很多家什堆得乱七八糟。
人很多,前院、大厅、过廊、厢房等,到处都是人,有人在下棋、有人在睡懒觉、有人在角落里弄了堆火取暧、有人围在一起赌钱,还有人举石锁、练功、摔跤,干什么的都有。
外面看起来还不错的无衣堂,里面可以脏乱差三个字形容,陆庭注意到,大多人的精气神都很差,不少人白色的羊皮袍都成灰黑色,也不知多久没洗过,远远就闻到一股馊味,突然多了陆庭一个陌生人,没一个上前盘问,很多人只是瞄一眼,又懒洋洋干自己的事。
陆庭有些惊度地发现,刚才为半块胡饼打得狗脑子都快出来的断三刀和独眼,两人没事一样躺在过廊火堆旁,各自眯着眼好像在猫冬。
这里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老丈好,请问张横张管事在哪?”陆庭客气问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
一起张横,现场气氛一滞,不少人不由自主把腰杆一挺,就是二个正在吵架的中年汉子也放低了声音,好像怕惊动谁一样,被陆庭问的那个老者,麻木的眼神好像一下来了精神。
正当老者想回答时,突然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断三刀,独眼,你们两个王八羔子,给老子站出来。”
刚刚还在火堆旁舒服“躺尸”的断三刀和独眼听到,吓得马上翻身爬起来,好像二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好、垂下头,刀疤脸断三刀有些讨好地说:“张老大,有...有什么吩咐?”
这时一位身高超过一九米、壮得像一座铁塔的男子走过来,二话不说冲着断三刀和独眼面前,对着两人的小腹就是一拳打过去,砰砰的两声闷响,断三刀和独眼当场被打倒在地,双手捂着肚子,整个人都倦起来,因为痛的缘故,脸色涨得通红,就像二只锅里快要煮熟的虾。
张老大看也不看二人,大声骂道:“你们干架,要死要活是自个的事,不能损坏大门,这里一草一木都是王爷的,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天黑前修不好大门,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是,张...老大。”独眼不敢怠慢,几个字差不多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老大以暴制暴,一出手就放倒二人,周围人都是眼睁睁地看着,没人帮断三刀和独眼求情,更没说指责张老大不对。
看到张老大走了,陆庭连忙快走几步跟上:“请问阁下是张管事吗?”
来之前,办理手续的薛元敬告诉自己,无衣堂还设有一个管事,现任管事张横在无衣堂很有威信,张横也是陆庭的顶头上司,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询问。
张横这才注意到无衣堂多了一个陌生人,居高临下打量了陆庭一眼:“没错,我是张横,你是哪个?”
“新任无衣堂主事陆庭,特来向张管事报到。”陆庭一边说,一边递上新领到的令牌。
断三刀和独眼,应是无衣堂的刺头,张横一来就把他们治得服服妥妥,的确很有威信,只是...太暴力了吧,分明是以拳头服人。
无衣堂大多是身体有残疾的人,陆庭看到张横四肢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