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郑氏知道自己的小侄女的心思,笑着对陆庭说:“陆庭。”
“不知东家有何吩咐?”陆庭回过神,马上应道。
前面叫小郎君,那是礼貌,现在直呼自己的名字,说明她已把自己看成客来居的员工,陆庭很识趣地叫了一声东家,坐实两方雇佣关系。
差事找到,以后生活有保障,二叔公那边也能应付,只要给自己一个适应期,凭自己二世为人的优势,怎么也得挣个泼天富贵吧,难怪项羽说“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自己来到大唐就在苏州小转了一圈,不知受到多少冷嘲冷讽,有些还是所谓的堂兄弟,真有点期望飞黄腾达后看看他们前后不一的场面。
不光是族亲,就是林郑氏身边那个傲娇的小俏婢,也没正眼看过自己。
林郑氏一脸和气地说:“这次你通过测试,客来居有你的一席之地,不过对你的能力还要一个全面的评估,就由小芝来评估吧。”
自己这个小侄女,什么都好,就是太痴迷明算,有时为了推算一道题目,能通宵不睡来推算,说到底客来居记帐的老林头走,就是小芝“逼走”的,来到苏州后,小芝不知听谁说老林头是明算高手,还参加过明算科举,于是经常找老林头切搓,先是在帐本上找出几处错漏之处,接着出了几道明算的题目给老林头,没想到老林头一道也做不出,羞愧之下就请辞了。
陆庭让小芝在自己最得意的明算方面栽了一个跟斗,好像有一套自己的明算技巧,以小芝的脾气,不弄清楚肯定的不罢休,要不然,以她大小姐的脾气,哪会放下身段给陆庭冲茶。
小侄女喜欢,就由她折腾吧。
陆庭楞了一下,有些不理解地说:“东家,这测试不是过了吗?评估,有这个必要吗?”
自己就是谋一个记帐的小差事,又不是做什么大事,有什么好评估的?
林郑氏还没开口,郑妍芝就不紧不慢地说:“当然有,测试是你有资格应聘客来居的差事,评估是决定你的生手期的长短和月钱的多少,你说有必要吗?”
“生手期?月银?”
“对啊”郑妍芝面不改色地说:“你做过记帐吗?熟悉客来居的事吗?刚入职,给你多少月钱呢?前任记帐做了十多年,你不能一进来就拿前任记帐同等的月钱吧,嗯,在正式成为记帐前,生手期有可能安排其它工作,例如跑堂、打扫、后厨、喂马、倒夜香等等。”
不会吧,倒夜香?那不是倒屎尿吗,跑堂和后厨还能忍,让自己去喂马倒夜香打死也不做,自己是应聘记帐,又不是应聘倒夜香,陆庭转过头,想找二叔公替自己出头,怎么说他老人家是里正跟族长,跟林郑氏好像有一段没有结果的情愫。
扭头一看,只见二叔公背着自己,手舞足蹈说着什么,逗得林郑氏用手帕掩着嘴笑,陈训导咬牙切齿在一旁看着,一副很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跟自己竞争的陈海不见了人影,也不知是有事还是不好意思,早就溜了。
见色忘亲情的老头,陆庭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陆庭努力挤了一个自认为帅气中带着真挚的笑容:“理解,请小芝评估,我一定配合。”
形势比人强,眼前这个小俏婢好像很得林郑氏的信任,忍了。
这个登徒浪子,笑起来好假,看起来像个傻瓜,郑妍芝有些不屑,很快开口问道:“你用了不到三刻钟的时间就盘算了这个帐本,以前见过?”
“没有。”陆庭毫不犹豫就否认。
“为什么算得这么快?连珠筹和签筹都不用。”
陆庭轻描淡写地说:“这些数字不大,直接心算就行了,说到底盘算帐本就是收入和支出,只要注意一点,就不会用错。”
也不是什么秘密,普通的加减而己。
“我看到你一共翻阅了二遍帐本,不到三刻钟的时间你盘算了二遍?”郑妍芝盯着陆庭追问道。
陆庭摇摇头,解释道:“没有,就一遍,我是先算收入,然后再减去支出,这样做的好处不容易把增和减弄乱,减少失误。”
算数不难,难的有时眼花把加和减弄混乱,陆庭前面只算加,后面全是减,这样有利于把失误降到最低,当然,这是数字相对简单,要是帐本复杂一点,估计要用到笔和纸。
原来是这样,郑妍芝明白了。
普通记帐的要一个时辰才能盘算出来,郑妍芝算得比普能人快,那是普通人一个一个用筹子算,她每次都快速用心算三到五个数再用珠筹,这样节省大量的时间,陆庭全程都是心算,肯定比自己还快。
不到三刻钟就翻了二遍帐本,还以他能一目十行呢,原来是把增和减分开,这倒是一个不错思路。
尽管有些不甘心,郑妍芝也得承认,眼前这个登徒浪子,心算方面比自己更优胜。
心里有些震惊,郑妍芝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眼珠子转了转,很快有了主意:“还不错,现在再考你一个问题,一天内答出,免你一半的生手期,半天内答出,生手期全免;二个时辰内答出,奴家会向东家说情,直接给矛前任记帐同等侍遇,不过有一个条件,没解出之前,你就坐在这里看着我们吃席。”
“小芝姑娘请说。”陆庭一听,马上来了精神。
记个帐多舒服,要是安排去打扫茅房、倒夜香这些,那就难受了。
郑妍芝有些狡黠地瞄了陆庭一眼,开口说道:“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七十头,下有一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