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老头压根不信,冷笑一声,说道:“郎局长,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别以为我老了就好哄骗,哼!”
“那个叶九,他是什么身份?
他是刑警队的人吗?
他凭什么去提审那个杀人凶手张开拓?
他有这个权力吗?”
看来,老头儿是有备而来,对这段时间叶九的动作了解得很清楚。
“还有啊,我怎么听说,他还跑到人家企业去打人?
就在人家的公司里,把一个副总给打了,这还得了?”
“谁给他这样的权力?”
“谁在纵容他?”
“这么无法无天!”
好嘛,连这个事,都有人给老头儿告密。
“误会了,老领导,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的……”面对毛军,郎正也很无奈。
这种退休的老干部,一旦犯起轴来,任何人都拿他没办法。
倚老卖老,绝不是说着好玩的。
不能打不能骂,不能话赶话的顶撞他,每说一句话之前,都要先观察一下他的脸色,免得一不小心,将老头儿气出个好歹来,那乐子就大了。
“得了,你不用帮他掩饰!”
毛军手一挥,不屑地说道。
郎正以前没有在毛军手下工作过,不过因为毛小刚案,这段时间,也有人跟郎正私下聊过老毛头的性格。
据说毛军还在任的时候,性格极其强势,工作作风极其强硬。
对这个所谓的“强硬”,郎正自然心知肚明,说难听点,就是固执己见,刚愎自用。
凡事先入为主,对于任何不同意见都听不进去。
“我听说过这个人,这些年不知什么原因,立了功劳,就自以为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我老毛不惯他的毛病!”
郎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毛军这个话,说得过了。
等于是在质疑叶九所立功劳的“正当性”与“合法性”,就差明着说叶九立的那些功劳,不过是有人背后操作罢了。
至于这个“有人”,那也不必客气,毫无疑问,矛头直指黄天明易俊恒,还有他郎正这个直属上级。
郎正可不相信,老头今儿个都杀上门来了,对叶九的背景会不了解清楚。
正因为毛军对叶九的背景了解得如此清楚,这才亲自杀上门来。
因为老头儿也明白,叶九背后既然站着那样两位大人物,那么在雪峰市,基本上不会再有人愿意去得罪他。
说起来,毛小刚那个案子,和其他人真没啥关系。
又不是自家儿子被人杀了。
碍着毛军的面子,帮着敲敲边鼓,给郎正施加一点压力是可以的,但让他们赤膊上阵,和叶九撕破脸,那对不起,恕不奉陪。
没那个“动力”!没有谁会为了一个已经退休的老头,去得罪在任的黄天明和易俊恒。
传闻之中,最多一年半载,易俊恒就要离开广武,去省里任职了。
而且百分之百会更进一步,和黄天明一样,成为更高一级的领导。
“老领导,我可以向你保证,叶九没有插手毛小刚案……他也没那个必要!”
郎正强压心中的怒火,语气柔和地说道。
“谁说他没那个必要?”
谁知老头刚愎归刚愎,却一点不“糊涂”。
“那个凶手张开拓,就是他们特警大队队员张思睿的亲哥哥,他当然要帮忙了!”
毛军久居高位,对于领导者驭下的手段了如指掌。
叶九初来乍到,刚刚担任特警大队大队长,正是要广施恩德,“收买人心”的时候。
甭管最终结果如何,只要叶九摆出了这个姿态,张思睿就要承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今后还不得对他死心塌地?
其他人也要夸他一声有情有义。
可老头绝不答应。
老年丧子,本就是人生至痛,居然还有人想要借这个事情为自己“捞好处”,只要想一想,老头儿就怒火冲天。
要不是担心小年轻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出言顶撞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老头儿今儿个就直接去找叶九了,劈头盖脸将他臭骂一顿,让他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郎局长,我今天来,也不是要为难你,你以前不在雪峰工作,可能对我了解不够。
我在行署工作的那段时间,对公安工作一贯都是十分支持的,只要公安系统有什么要求,哪怕财政再困难,我都会想办法优先满足你们公安系统。”
眼见郎正还想要解释什么,老头儿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
这一点,郎正倒是了解的。
局里有人跟他聊起过这个情况。
雪峰尚未地改市之前,杨开泰就是雪峰地区公安处处长,那个时候,毛军对杨开泰的工作是十分支持的,说杨开泰是由毛军一手提拔起来的也不为过。
“这次我儿子出了事,你们公安局行动迅速,很快就锁定了目标,将凶手抓获归案,这一点,我其实也比较满意。”
“老领导,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郎正急忙客气了一句。
只要老头儿能心平气和跟他交流,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毛军又是一摆手,打断他,说道:“郎局长,老实说,我老头子也不会和你们局里一个小毛孩一般见识,我不去计较他。
但也请你转告他,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搞什么歪门邪道,更不要仗势横行!”
郎正的脸色再一次尴尬起来。
叶九怎么就仗势横行了?
我还从未见过比他更加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