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过年过节的给王妃请个安也可以,给王妃请安多了,被殿下留宿也属正常。
唐氏不见得是内宅女诸葛,宋妈妈却有些市井鬼谷子的意味,南宫夫人现在不满足于见到殿下,她要见殿下并不难,守在城门口儿那里,总能和殿下见上一面。
看出奚王妃没有才干,南宫夫人想借她的手进王府,成为正式的妾室,哪怕天天给王妃请安站班儿也愿意,南宫夫人知道奚王妃不是她的对手,妻妾之间不见得一定搓磨妾室,气倒正妻的也有。
就凭一个疑似市井鬼谷子,再加上坚定的想,南宫夫人就认为自己能进王府?
她和宋妈妈这样想另有倚仗,以宋妈妈窜内宅的能耐,庞石夫人奉命离间奚梁结盟的差使,南兴官眷们和奚王妃的矛盾一目了然的铺开。
官眷们摩拳擦掌的等着承平伯府撤去黑幔白帘,伯夫人势必拜见王妃,补上殿下大婚时她没全的这个礼节,仅次王妃的南兴贵夫人进言殿下子嗣为重,是承平伯夫人的责任。
要说官眷们为什么不自己说?
她们说了多回,就为这一件和奚端秀公然不和,而都知道伯夫人的厉害劲儿,若她认定殿下子嗣重要,只怕拿出木棍也会办成,而年青守节在很多朝代是道人见人拜的金牌,守节的寡妇说句话,放在家族里,只要是正当的,长者们都不会驳回,有时候也不敢驳回。
......
从容貌上面说,当今气色红润精神饱满,貌似不受花白头发的影响,老与不老这种事情在当事人骨子里清楚,今年不如去年睡的香甜,差不多分心分神的事情耽误的钟点儿更多,嫔妃们处渐让他生厌,对周王的疑神疑鬼比往年增加等等。
晋王最新奏章对当今的刺激从表面上也像是忽略不计,当今本人他是这样想的。
于是,他批几道奏章,就抬眼嘲笑般的看向案几一角的那道奏章,这个位置是他推过去的,这种不孝子孙的奏章怎么配端端正正摆在自己批阅过的奏章堆里。
他竟然敢拿指使的口吻让自己送还章乐瑜,南兴的狂才咆哮金殿却只字不提,他难道不应该是惶恐不安的请罪才符合儿子和臣子的身份,哼,教他的先生应该杀头。
当今想到这里的时候,就要错愕的不能自己,这个长成后请见的儿子出现时,他像看一粒陌生尘埃,纳闷的回想自己怎么多出一个儿子,后来他封王,干的不坏,当今出于好奇、太子梁潮出于惊奇、其它殿下出于眼红,一起问了问晋王的先生和师傅。
这群父与子还以为深宫里藏着宝贝,有个净身的绝世高手看破红尘,据说大隐隐于朝,这高手躲入宫中认可晋王,就倾囊相授,如果他不是文武双全,那另外还有一位同样看破世事的老夫子,净身躲入宫中。
这群父与子就这个想法讨论过,得出这样逗又统一口径的结论,而他们没发现这结论挺逗,谁家看破红尘的不就近的遁入空门、隐居自尽去,要拿净身当净土。
回答他们的也只能是,无有此样的人等,晋王梁仁像横空出世的一本济世学问和兵书战阵齐全的长枪,入主南兴,南兴就有起色,南兴有起色后,梁仁愈发的对父子亲情不屑,他的父亲当今却不得不正看他。
一开始偶然闲了,就斜一记眼光过来,和奚家定亲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当今现在是斜睨儿子,也能有个片刻,从小就不心爱,脑海里查无此人,也就这片刻的钟点加于南兴地界,仅此而已。
他觉得没有琢磨这个儿子,那从他的政绩上来看,就应该琢磨琢磨才对,可当今最有兴致的时候,也不愿意多琢磨晋王片刻,他斜睨过斜睨过,觉得差不多了。
所以时常的认为晋王的先生应该杀头,比如晋王不接受自己的赐婚,比如晋王胆大包天的不禀告不请示,擅自绑定姻亲,还有近来的不肯送个寡妇进京......认为这是种顶撞,当今就会愤怒的想,哼,他的先生应该杀头。
好吧,这个儿子没有先生。
当今不能拿先生出气,今天也是这样,推开晋王奏章单独摆放像是他最大的发泄,过会儿,他就看上一眼,骂上一句不孝子孙,老子给你一块封地,它富的流油,你竟敢忤逆亲爹。
这亲爹是不会及时想到晋王带走十万两,和来年税银一千万,这个笑话,更不会及时想到让一个从没过问的皇子到鲁王的爪下,当时有皇嗣横死鲁王收手的想法。
既然他想不到,就继续批几个奏章,横一眼单独摆放的奏章,骂上一声或几声。
这种情形持续到傍晚,太监抱走批阅好的奏章,要存档的存档,要发回的送走,对于单独摆放的这道奏章,太监疑惑的请当今示下。
“皇上,这个是......?”
当今恨恨的又一记杀人眼风,冷淡的道:“送往太子处,让他拿主意。”
这是他的妥协,收留章乐瑜的太子梁潮看到就会明白,这奏章里最重要的一句,就是“好好送还章乐瑜,不要惹天下骂声”。
这是梁仁修改又修改的措词,比原先那句平缓的多,可是当今的逆鳞痛不可当,这句话像把拔不掉的刀子插在上面。
在太监的背后,当今又要骂人了,否则他心口堵的随时要看太医,骂出来就像开窍通气的汤药,人瞬间就会舒服。
“不孝的子孙,要不是看他有几分能耐,老子一定杀他的头,哼,他的先生该杀头。”
这句话反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