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记劳改营,处于荒僻的洼地,关押着两百名囚徒。
韩逍遥一路看过去,都是在荒原上犯过各种罪行的不良分子。
依据韩记自救委员会的裁定,此前为非作歹的不良分子分别被处以六个月至十年的劳役,韩逍遥将其定义为“劳动改造”,故称此地为劳改营。
营管郝仁,白白胖胖一副弥勒佛的表情,此人原是东营秦之荣的手下,是个刑讯好手,传闻经他拷问过的人,生不如死。
在马八斤逃到东营的那一天,郝仁主动密见韩逍遥,详情外人不得而知,但郝仁摇身一变成了韩记劳改营的营管。
次日,听闻郝仁改换门庭自然怒气冲冲跑到韩记讨要说法。
韩逍遥二话不说派人将郝仁找来,声称:韩记没干任何挖墙脚的事,郝仁是留是走,你俩当面讲清楚!
秦之荣试图说服郝仁,并许下重酬希望他能回到东营,结果两人不欢而散,事后秦之荣大骂郝仁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陪着韩逍遥视察过营地,郝仁又随其来到营外一处开阔地。
韩逍遥俯瞰营区,良久才说道:“郝仁,我不是好人!”
郝仁眯起眼,谨慎地回答:“这世道,好人活不长。”
韩逍遥哈哈一笑,看了看对方说道:“可至少,你看起来比我像个好人。”
郝仁微笑道:“所以,俺更不是好人!”
韩逍遥点点头。
确实,荒原之上无好人(二娘除外)!
于是他淡淡地说道:“其实,我发现你的内心,真的很变态!”
郝仁没有半点愠怒,同样淡淡地说道:“先生之所以用俺,不正是因为这点吗?”
“是呀,是呀!”韩逍遥叹息着,似乎在留恋着什么。
郝仁想了想,大着胆子说道:“阴暗丑恶的俺们来做,阳光美好的留给那些真正的好人。”
韩逍遥看了一眼真诚的郝仁,再重新看了看营地,缓缓说道:“明日一早,我要去东京。”
郝仁眼睛一亮,立即说道:“明白,俺办事您放心!”
韩逍遥点点头,斟酌着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保不住你,希望你逃的远一点,别让人抓到。”
看着韩逍遥远走的背影,郝仁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俺若想逃,谁也抓不住。”
……
劳改营大堂,马八斤被“水刑”折磨的生不如死,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他瞪着流血的眼眶,嘶吼着:“孙子,你若有种便杀了爷爷!”
郝仁笑道:“激将法对俺没用!韩先生说过,只要老实呆着,保你一条狗命。杀了你,俺怎么交代?”
说着他走下堂来,从炭炉取出火红的烙铁,涂了口唾沫上去。
“滋~”
一阵青烟过后,郝仁看着脸色惨白的马八斤笑道:“哎,好歹也是称王称霸的人物,这点皮肉之苦不算什么,对吧?”
说着就要将烙铁按在对方身上,马八斤顿时闭上了眼,嘴里大骂着:“狗日的,俺艹你祖宗!”
想象当中的火烫没发生,但他觉得大腿一阵刺痛。
睁开眼睛才发现,郝仁已经用匕首削下一小块皮肉正放在炭炉上炙烤,焦糊的脂肪臭味随即弥漫。
只翻转一次,郝仁便将匕首送进自己嘴里,然后抽出匕首咀嚼起来。
呕~
看着对方无比幸福享受的表情,马八斤忍不住一阵阵恶心,吐了起来。
这家伙绝对不是人,是恶魔,是野兽,是疯子!
我宁愿死!
于是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想咬舌自尽,可惜,郝仁抢先一步拿布团塞进了他的口腔。
“八大王,别做梦了!进了劳改营,没俺的命令寻死都是奢望!”
说完,吩咐手下:“带下去,拿最好的伤药给他治伤,今明两日饿着他,然后用米汤吊他的命。八大王,俺俩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
看着人将马八斤拖下去,郝仁吐出肉渣,又用靴子碾了碾。
“臭的!”
……
夜幕降临,寒冷的牢房里,马八斤眼中满满都是恐惧。
这种日子真不如死了干净!
可是,他还有唯一一丝期盼,若是这个期盼不行,他决意自我了结!
忽然,黑暗中传来声音:“老马,撑的住不?”
马八斤一个轱辘坐了起来,爬到角落处低声问道:“老白,是不是有消息了?俺没事,撑的住!”
白无病悄悄说道:“子时来人,都别出声跟着俺走。”
马八斤,狠狠攥紧拳头,差点笑出声来。
太好了!
终于可以逃出这个地狱了!
牢房中陷入静谧,马八斤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他觉得时间好气凝固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悄无声息地摸到马八斤百无病的牢房前。
“噗。”
一样事物落在马八斤面前。
马八斤伸手拿起,触摸下来似乎是一柄铁铲。
只听黑暗中,那人说道:“只有一个半时辰,出去了向南过河,死也不要回来!”
当黑影离开的时候,马八斤已经在疯狂地挖栅栏下方的泥土。
百无病、胡百米、贺君文、巴正和几个骨干轮番上阵,半个多时辰,一群早有预谋的囚徒,总算从狭窄的通道中爬了出来。
马八斤最后试图拉着老哥们郑良一起逃走,但对方不为所动。
为了预防郑良告密,巴正拿着铲子要劈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