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公子吃完炒鱼面之后并没有任何举动,付完钱就走了。
顾明瑞发现他多给了二十文,本来要追上去还的,结果走出去一看,人影儿都不见了。
“看来是个有钱人,”他同顾春芽道,“二十文钱呢,一般人可不舍得给。”
其实看他穿的衣服就知道并不缺钱,又是这等样貌,岂会是穷苦人家出来的,顾春芽笑道,“我看这人是太过大方,来咱们铺子吃东西的有钱人还少吗,也没见谁爱多给钱的,最多称赞几句好吃罢了。”
“倒也是。”顾明瑞点点头,又道,“一会儿我跟爹早些走,去家具铺看一下,今儿他们应该都打好了。还别说,明鑫的手艺有进步呢,这雕花功夫倒还不错了。”
顾明鑫在家具铺学艺也有两年多,顾春芽还记得第一次去家具铺见到他时,因为被师傅责骂偷偷哭鼻子的情形。
如今他已经是个半大的酗子,用不了多久,也能自己出工了。
只可惜再好的手艺也不能填补周氏的遗憾,周氏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是给二老给害了,没能念成书,所以每每提起自己的儿子总是颇有些怨气。
“那你们先走罢,我来收钱。”她应了一声。
晚上,关铺回家。
顾应全就在说几样家具的事情。
“做得很漂亮,漆也上的好,就差几个凳子还没有上漆,等明儿叫我们去拿。”
本来那些陪嫁的几样大家具那是早就打好的,只是华流芳现在的状况,那边华老爷并没有要出聘礼的意思,杨氏便全都揽了过来,把那些平常要用到的凳子,架子。木箱,书案等东西又叫家具铺给打了。
说起来,这桩婚事,还真差不多是他们女家准备的。
顾春芽私下同顾冬儿打趣,“你觉不觉得流芳哥像是上门女婿?”
顾冬儿顿时恼了,啐她一口,“你别胡说,他怎么会是上门女婿,我明明嫁过去,是住到他那里的。又不是住到咱们家里来。”
看看,还没嫁呢,这就护上了,一句玩笑话都不能说。
顾春芽笑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他们华家什么都不出,将来要给你脸色看,你也不用理会他们。”
说的是华家二老。
既然娶儿媳妇都没有花钱,可见还是把华流芳当外人的。既然是外人,那就跟分家没什么差别,顾冬儿可没有占到他们华家一份便宜,以后二老要拿着架子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当然。最好还是能彻底分出来。
“也得看他怎么想。”顾冬儿低声道,“到底是他父母呢。”
“反正姐要是嫁过去受委屈,别闷着不说就是了。”顾春芽握住她的手。“这话我也不多说,只说一句,要是你过得不高兴,咱们心里也难受,千万别什么都自己担着。爹,娘。大哥大嫂,我,明益,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站在姐这一边。当然,我相信姐夫一定会对你好的。”
顾冬儿眼睛红了,重重点了点头,伸手拍一拍顾春芽,“你也不要太辛苦,以前还说我呢,不准我跟着去卖东西,你如今也不小了,还天天在厨房做这些。”
“已经收了弟子了,过不了多久,我也能有清闲的日子过,姐不要担心。”她笑了笑。
顾冬儿看着她笑得弯弯的眉眼,不由得暗自感慨。
时间过得像飞一样。
她仍然记得妹妹当初生病的时候,捂着头叫痛的样子,那时候,他们一家离现在的幸福那么遥远,他们从没有想过有这一天!
然而一转眼,她就要嫁人了,妹妹又变得既能干又聪明,大哥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样的日子真好!
好的就跟做梦似的。
第二日,顾应全跟顾明瑞就去搬家具了。
唐达的院子显然搬不下,只能暂时放到杨桃花那儿,他们的院子是足够大的,等到要成亲前,再般一回,送到华流芳那里去。
顾老爷子也开始同徐氏商量送顾冬儿什么东西。
虽然大房分了家,可顾冬儿怎么说都是他们的孙女儿,作为长辈,肯定是要表示一下的。
徐氏道,“就送几盒上等的胭脂去好了,现成的,她们女儿家也爱用。”
“这怎么够。”顾老爷子有些恼火,“夏荷出嫁的时候,咱们拿出了多少嫁妆,冬儿嫁人,只出几盒胭脂,你倒是说得出来?肯定是不行的,传出去,都说咱们老人偏心,你可别忘了,当初他们是为什么分了出去!”
徐氏懒得同他争吵,当初也不见他有多关爱大房,每回临到点事情,又总会变得大度,不过是再添一些东西,她拿不出来?
“那再买一副首饰,两匹布,冬儿也是我孙女,我还能亏待她?明儿就去买了,叫你看过就是。”
看她又愿意拿钱了,顾老爷子这才作罢。
“对了,你跟老二说,叫那红英再不要来了。”他想起这事,嘱咐徐氏。
徐氏讶然,“为啥?她好好的,还帮着看店呢,有她,来买的人都多一些。”
就是这样才难堪!
顾老爷子脸色难看起来。
那女人成天穿得跟狐狸精一样,都惹些什么人来铺子!
他有回去下棋,就有棋友说起来,讲他们铺子的闲话,听起来真的很龌蹉,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有被那女的勾得魂都没有的,真真为老不尊。他坐在那里,如坐针毡,好像那红英的事情,他也占了分似的。
难怪二媳妇会同老二吵架!
那次他也是没有想太多,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