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应全晕倒的事方家很快也知道了,一家子都过来看望。
柳氏带了一篮子新上市的香瓜枇杷,放在床前。
几人说了会儿话,当众他们也不好讨论老宅的好坏,便让顾应全好好歇息,又退了出来。
杨氏与柳氏一处说话去,唐达勤快,见院子里堆了好多柴火,一挽袖子拿了刀劈柴,顾明瑞忙去阻拦,请他别做这些,坐着喝茶就好了。唐达也不肯,说不要把他当成外人,一会儿功夫,就劈了一大半。
顾春芽站在屋檐下,看着对面的方景笑道,“你好久不来了啊。”
“最近学业有点吃紧。”方景目光掠过她的脸,落在花圃里两盆玫瑰花上面。
这个季节,玫瑰花已经结出了花苞,茎干细长,恰似女子纤细的蛮腰,花骨朵红艳艳的,还未开放就已经引人遐想。
他不是不想来,只是上回顾春芽说的话给他打击颇大。
他一心一意想着将来娶她,可别人却压根儿没有注意过他,还叫他娶个大家闺秀!
方景尝到了在感情上失败的滋味,又苦又涩,让人难受。
“你也不要太紧张,秦夫子不是让你们以平常心对之吗?不然患得患失,反而不好。”顾春芽开导他。
患得患失。
说得真好!
方景又重新把视线移到她身上。
不管对什么,只要害怕失去,就好像一下子没有了勇气一般。
其实,他为什么要怕?
他甚至都还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心意,怎么就觉得天塌下来了呢?
他还有机会!
方景在这瞬间心情又好了。
“城外的桃花现在开得正好,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看看?”他发出了邀请。
顾春芽见过那里的桃花。那次坐车出城去,粉的,白的,一大片,只是却没有近处去看,总是到后来就忘记了,听方景这么说,她很高兴,点点头,“下午都有空。我也很想去看的,到了明年也许就要走了,是该去一次。要不明日就去?你有时间吗?”
她答应的很爽快。
方景笑起来。“明日休息,可以去。”
她又点点头。
杨氏向柳氏诉苦,讲老宅的人要开分铺,才把顾应全急的晕倒。
柳氏安抚她一番。
两个人又说到顾春芽的婚事上面。
最近总会有上门来提亲的,他们的明春食坊生意很好。顾春芽又能干,还是铺子的掌柜,自然有看好的人家。
“有家姓蔡的倒还不错,卖酒的那家,你应该也晓得罢?”
“哦,飘香酒铺。我当然晓得,在镇上也开了二十来年了,怎么。说的是他们家那个大孙子蔡欣泰?”柳氏一口就道出了名字,这蔡家的生意不错,附近哪家要酒都会去他们家打,柳氏以前的相公平时喜欢啜两口,她以往也是经常去买的。
“是啊。就是他。”杨氏笑道,“人我也见过的。长得高高大大,一表人才,虽说不曾念书,可却会算账的,就跟咱明瑞一样,做的是家里生意,瞧着是门当户对,不过……”
她说到后面,语气却有十分犹豫。
柳氏奇怪道,“是有别的地方有不好?”
杨氏摇摇头,“其实春芽她想去苏县开铺子呢,可能明年就会去,要么最迟后年。”
原来是怕去了苏县,这夫家又在镇上的,到时候麻烦。
“去苏县好啊,大地方,春芽我看也是个做大事的人,将来你们铺子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柳氏很赞成,并说道,“要不索性就等去苏县了再说,苏县那边的选择不是更大么,何必要拘在这个小镇上呢?”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又不是确定的事情,春芽十四了,再过两年可不是十七?到时候我怕跟冬儿一样,急得我晚上都睡不好。”
柳氏哈哈笑起来。
“怕啥呢,冬儿最后还不是找了个好丈夫!”她拍拍杨氏的手,“大姐就不要担心了,要么,你问问春芽自个儿的意思?”
“问她?”杨氏扬起眉,“忻娘家家的,怎么好问她。”
“怎么不好问,春芽这性子像个害羞的?那么有主张的忻娘我反正是头一回见到。”
杨氏一想也是。
家里有现在这个境况,丰衣足食,都是小女儿的功劳,就是放眼整个镇上,也没有见到那么有本事的,也许她的终身大事,是该问问本人的意见?
等到方家一家走了,杨氏就把顾春芽单独叫来。
“刚才我同你柳大婶讲了讲,还是觉得是要问问你。”
“什么事?”顾春芽好奇。
杨氏伸手给她整一整乱掉的头发,柳氏说她有主张,不似普通的忻娘,可到底年纪小,有时候去她卧房一看,睡觉的时候还会把被子给蹬掉。她又想起顾春芽刚生下来时,跟个猫儿似的瘦弱,从小也吃不好,穿不暖,还得了怪病,经常痛的在床上打滚。
那几年,她就没有过过好日子。
杨氏的眼睛忽然红了,“为娘的对不住你啊!”
顾春芽惊道,“怎么了,娘,好好的怎么要哭了?”
“娘一定要给你仰好夫家,”杨氏握住她的手,“叫你一辈子也不吃苦,过的比谁都好!”
顾春芽愣住了。
杨氏这几句话太过跳跃,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啊。
“还是等去苏县罢,夫家在近旁,娘也能时时见到你。”
听到这话,顾春芽明白了,杨氏是要等去了苏县再给她找个好夫婿。
这是好事。
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