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金氏自是吃得心满意足,徐氏么,食不下咽,看着满桌子的菜,只觉得刺心。
可儿子的前途就在儿媳妇手里抓着呢,她倒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吏原来在关键时候,会起到那么大的作用。
早知如此,她不如多忍一忍,等到儿子考中了举人,到时候,金氏还不是任由她搓扁揉圆?
就是换了这个儿媳妇又怎么样!
“亲家大爷那里收了信,到底怎么说呢?”趁着金氏心情好,李氏开口询问,这自然是徐氏授意的。
“我爹说在想办法了,咱们再等一等。”金氏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不过,母亲说雪团生病了,离了我茶不思饭不想,整天的叫,吵得我爹都心烦,还说要把它送走呢。”
这时候提到她的爱猫,谁都知道其中的意思。
当初金氏把猫送回去就是受了徐氏的逼迫,这回是要讨要回来了。
顾春芽抬眼瞧徐氏一眼,只见她嘴角都在发抖,那手抓着碗的边,像是恨不得就要往金氏的脸上砸过去。
当然,她不可能砸。
要说金氏,这次也做得有点绝了,以后徐氏翻身,还不知怎么样,但也关不了他们大房的事。
其他房的人闹得越多,徐氏的注意力就会被分散,对他们越有利。
“既然雪团都病了,你回一趟娘家带来罢。”徐氏压抑着愤懑说道。
金氏摇摇头,“我养不好它,弄个鱼都不会呢,在身边还不得活活饿死?罢了,就让他们送走好了。”
徐氏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一字一顿道,“总有人会弄给它吃。你带过来。”
“真的?”金氏笑了,“那儿媳妇谢谢娘了。”
一顿饭就此完结。
徐氏走出门的时候,都是李氏扶着出去的。
看来顾应麟的事应该就要解决了,徐氏让了步,事关丈夫的命运,金氏不可能还继续拿乔。
“娘,一会儿我叫大哥把坛子搬回来。”顾春芽同杨氏道。
早就说好了,杨氏自然同意。
下午,两人就把部分坛子搬到了院子里。
这动静弄得徐氏也听到了,走出来一看。见到他们把挣钱的家伙又搬回来,心下还一喜,只以为那方家的库房不租了。他们没有地方放。
“搬来搬去的也不嫌麻烦,就你们爱瞎折腾!”徐氏斥责道,“吵得头都疼了。”
顾春芽冲她笑笑,“奶,就这一回了。咱再也不搬了,这坛子您要看得不顺眼,咱就拿去卖掉。”
这是什么意思,徐氏怔了怔。
顾明瑞道,“包子铺都忙不过来,哪儿还有闲工夫做腌菜呢!”
“啥。你们不卖腌菜了?”徐氏很是惊讶。
“是呀,不卖了。”顾春芽道,“也挣不了几个钱。有这时间还不如帮大哥做做包子呢,铺子现在可忙。”
徐氏皱起了眉,她虽然不同意,可这一时倒也想不出该说什么。
这家里,能同她有商有量的自然是李氏。
“他们腌菜不卖啦?”李氏奇道。“钱不挣了?”
“都是老头子许的,做不做。我也不能说她,不过她不做,你们来做。”徐氏哼了一声,“上回教腌菜的事儿也没说好,这次她不做了,别个儿来更是合适,你明儿同你三弟妹找她教了你们,听到没有?”
李氏心里咯噔一声。
她傻了才去!
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不是自个儿的,她干什么给别人做牛做马?她又不是软柿子,才不给人乱捏呢!
李氏眼睛转了转,笑道,“做啥腌菜那,姨母,不是我说,这买腌菜可是下等活,跟外头摆摊子的一般,咱家现在出了秀才,那将来就是书香家门,别说卖腌菜了,就是卖包子都不太好。”
“胡说啥东西,这家里有秀才的还不能挣钱啦?”
“等小叔做了官,别人会说,家里卖腌菜的,多难听,我看咱就应该换换东西卖,您看要卖金银珠宝,那多好听?”
“我倒是想卖呢,你拿钱给我?”徐氏没好气,这表侄女讲话越是没有边了。
李氏过来捏捏她的肩膀,“等咱夏荷嫁到好人家,就不是难题,这腌菜我看就算了罢,夏荷的事耽搁不得,我哪儿有空,四弟妹这死样儿,别提了,肯定也不愿学,光叫大嫂同三弟妹,公爹看到了又不得说?也那点儿钱,不值当,再说,铺子生意现在不是挺好的么。”
徐氏想了想,叹口气,“我只愿应麟的事能查清楚就好了!”
“肯定能好,那死东西要同她父亲办不成,姨母还留她做什么?”
金氏这般举动,显然是有底气的,徐氏恶狠狠道,“她等着看呢,如今坐我上头,以后管叫她死去活来!”
却说金氏回了娘家,隔了几日,果然又把那雪团带了回来。
不到一天的功夫,学官那里就有消息,说顾应麟素来品行端庄,学官几番思量,判定他没有夹带作弊,准许回书馆再行考核。
举家欢喜。
只可惜,栽赃的人却没有查到。
这次过后,金氏当然又过起了好日子。
一眨眼,就到了顾明瑞要娶亲的时候。
当初定制的家具当然早就打好了,摆放在卧房里,虽然有些拥挤,可簇新簇新的,看着就叫人心里舒服。
“这里好。”顾春芽指着南墙。
顾明瑞爬上去,把一副极好看的牡丹图挂在了墙上,下来抬头仔细瞧了瞧,点头道,“没想到小景字写得好,画也画得漂亮。明益,你可得好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