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想出来,杨谷祥来了。
杨氏见他又带了两大箩筐的东西,还给他脸色看,以为父亲不听自个儿的话,又来讨好顾家二老。
“还不是听说你们分家了,我才来。”杨谷祥忙解释,“哎哟,可把我急坏了,外孙媳妇现在身体怎么样?”
方茹端了些点心进来,笑道,“外公,我好了,没事儿呢。”
“这就好,这就好。”杨谷祥见她脸色红润,并没有传话的人说得那么恐怖,一脸的红斑,这才放下心,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给杨氏,“你们现在欠了债,日子不好过,这钱一定得收着!”
他住的大中村也常有人来桐平镇,这次便有人听到顾家的事情,回去告诉杨谷祥,说方茹得了怪病,他们大房欠了别人一百两银子,还分家了,杨谷祥一听,哪里还坐得住,把田里新收的东西装了就往镇上来了。
“别听别人瞎说,茹儿这病呀,只要注意点儿也不会复发的,债么,咱也还了一些了,等到明年准能还清的,爹这钱还是自己收着。”杨氏不要。
杨谷祥不高兴了,“跟爹客气啥,你们欠了一百两银子那,当我不知道?有那么容易还掉的?快拿了!”
“爹还不信了呀,现在明瑞同春芽天天去外头摆摊卖凉粉,那东西可好吃呢,买的人不少,每天都有几百文收入,爹说能不能还得了?”杨氏有几分得意,自家孩子勤劳又聪明,可是少见的。
杨谷祥听得瞪大了眼睛,“真的?”
“是真的,外公,不信您等着看。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顾冬儿笑道。
因为岳父来了,所以顾应全专门去集市买一些好菜回来,肉切一条,连平日里大家伙儿舍不得吃的虾子都买了一斤,回来就在厨房忙活了。
顾老爷子知道亲家来,倒觉得应该叫来一起吃饭,也因为分家的事心里有些愧疚,好似不愿分担老大一家的债,便亲自去了大房那儿。
“老大哥,路上辛苦了罢?”他一进来就打招呼。“上回大郎成亲,这又过去好久了,田里收成可好呢?”
杨谷祥虽说也对顾老爷子有些怨气。这儿子媳妇背了债,怎么也不该这时候分家,雪上加霜呀,可到底人老实,当面也不好意思说人。便点头道,“是啊,好久没见到老弟了,收成不错,也亏得这天好。”
“走,上我那喝茶去。”顾老爷子吩咐杨氏。“老大呢?回头你们收拾收拾都来吃饭,也不要自己烧了。”
杨氏愣了愣,她现在除了轮到给二老洗衣服。洗被单,甚少与徐氏碰面,平常做事也愿意拿到方家去,与柳氏边说话边干活,说不出的惬意。是以很不乐意再跟徐氏几个同桌吃饭,便道。“也不用麻烦了,我爹就在这里吃吃好了。”
“是啊,别麻烦了。”杨谷祥在徐氏那儿受过不少白眼,他也是很不想看到徐氏。
“这怎么行那,老大哥难得来一趟,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来吃饭,我那两个儿媳妇已经在厨房弄了,你们要不来,也吃不完。”
听起来,他们不去都不成,顾老爷子肯定还会有别的说辞,就只好应了。
两个老人这便去上房喝茶说话。
顾明瑞跟顾春芽很快也回来了,听说杨谷祥来了,很高兴得跑去见了见,但因为顾老爷子在旁边,兄妹俩觉得说话不方便,很快就又出了来。
听说上房为招待杨谷祥,徐氏专门拿了钱出来叫两个儿媳妇买菜,顾春芽便去大厨房观摩一番。
李氏还在娘家,周氏同金氏,一个烧火,一个炒菜,她们素来不与大房的人恶言恶语,周氏见到顾春芽还笑着打招呼,“春芽,你卖完凉粉回来了啊。”
“是啊。”顾春芽瞄了一眼她们要做的菜就走了。
杨氏在自个儿厨房洗虾子,抱怨道,“非得叫着去,这虾子今儿不吃倒要坏了,怎么办呢?”
“爹也是一番心意。”顾应全道,“要不虾子也带去,当添菜了。”
杨氏哼了一声,“往常那些好的,啥时候轮到咱们吃,我要拿去,还到得了咱爹的嘴里?更别说几个孩子了,不行晚一点来烧,当宵夜吃,就是坏了我也认了。”
这种把好的东西捂得严严实实的,不给老人吃的举动,顾应全并不赞成,不过这些年他也知道杨氏的委屈,也就没有继续再说。
顾春芽在门口听见了,进来道,“娘,就带过去,他们只买些肉,没有别的。”
杨氏听着奇怪。
顾春芽拿了虾子就走了,交给周氏清炒了吃。
因为大房分出去单过,他们人少了,就没有分成两桌吃饭,这次杨谷祥来了,算是客人,也还是在一起吃,只换了个大桌面。
周氏跟金氏把饭菜一一端上来,众人就落座了。
顾春竹看到桌上的虾子,眼睛一下子发出光来。
这虾子是对虾,长得大,肉又多,个个烧得红通通的,看着就叫人流口水,别说顾春竹,就是顾春芽都很想吃,到底要四十文一斤呢,都要有肉两倍的价格了,平时根本就不会买,可见顾应全对这个岳父还是很尊敬的,舍得花钱孝敬。
徐氏看到对虾,却顿时变了脸色。
顾春竹迫不及待就去夹,顾春芽伸出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斥责道,“你抢啥抢呢,就这一盘虾子,你想自个儿独吞?那可是买给我外公吃的,咱们这儿老有,到底吃过几回,我外公那边可没有呢!”
顾春竹呸了一声,“端上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