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翊的脸上难得的带了一丝戏谑的笑意,可是却再无往日的真心,好像只是一具沒有灵魂的躯壳,那笑容不过是她一种工具罢了。
凌虚子这个人虽然表面上是个凡人,可是他在看见冥煜的第一眼起就能够知道他的身份,而且又能够道破天机,如今更是可以从死亡边缘将流翊救回,这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经过这许多的事情以后,流翊的心智已然全开,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想而傻傻相信的孩子了。流翊很清楚凌虚子的身份并不是常人,而是个不想参与进纷繁世事而隐居的高人,并且流翊肯定,凌虚子一定与冥界和神界都有着莫大的关系,否则也不会对当年她爹娘的事情那样清楚的了解,但她并不想戳穿他的掩饰,无论凌虚子对她是什么态度,都不过是想要流翊安分守己、不去怨恨世人,他们也许不是一路人,但总归不会是敌人。若不是流翊现在很需要力量,她也不会用这件事情來与凌虚子做这一郴易。
其实流翊对凌虚子的真实身份并不感兴趣,她也并不是想要故意为难他,她只想要神冥二族的灵力,用來打败自己的敌人,仅此而已。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教你也是无妨,但于此同时,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被揭露了一直以來的精心伪装,凌虚子也并沒有如何生气,只是像往常一样的捋捋胡子,想了一会儿才故作沉吟道,“今后的一年之中,你每日都要抽出三个时辰來听我讲道,不得有违。”
“好。”流翊沒有丝毫犹豫的点头应承,凌虚子的意图她再清楚不过,身为一个想要疼爱她、给她关爱的长者,自然会想要将她从那痛苦的仇恨深渊之中拯救出來,既然如此,她便让他如愿以偿吧。
可是凌虚子并不知道,流翊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了,即便是他用再多的心力去教导她人性的善良美好,她也不会再相信。
流翊失去的太多太多了,她早就已经沒有力气再去爱去相信,她之所以到现在还能够让自己撑下來,无非是凭借着这满腔的滔天恨意,所有的人都在利用她,背叛她,流翊已经再也无法用宽容和温暖來谅解,她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尽快强大起來,然后用自己的双手來将所有负她之人一一杀个干净。
游云山庄的景色很美,因为地处偏高,天空格外碧蓝纯净,仿佛触手可及。
流翊的步履缓慢从容,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贵族秀,齐颈的发无法梳成发髻,便就那样自然的散下來,上面簪了一朵小小的珠花,精致而美丽。
那样倾城绝色的脸上却沒有半点表情,只是像一个会活动的木偶一般,静静的坐在院中石椅上望着天边渐变的色彩,眼神空洞而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杨端了一盘水果摆在流翊面前的石桌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张脸上带着安静温和的笑容,“秀,这是庄主要我给你送來的迷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