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懵了。彻头彻尾地懵了。
他怔怔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花见,见她一脸真诚的不解,忽然感觉自己的言语都凝滞了。
谁能想到身为港黑干部的他居然还能被这么一句听起来简简单单的话给惊到说不出话来呢?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中也给出的是肯定的答案还是否定的回复,都好像有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感。
再说了,他昨天提起同居邀请时,给出的理由可是“我家有一间空房”,都没敢说什么其他过分的话,生怕一不小心让花见产生自己居心叵测的错觉。
虽然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居心叵测没错……
但他可不能在这种时候承认啊!
中也莫名有点不安,无意识地拇指摩挲着门把,紧盯着房门的锁孔,冷淡的神情看起来似乎像是对花见的话并不多么在意的模样,但其实他心里别提多在意了。
他在各种答案之间举棋不定,总担心自己给出的回答会不会让花见不满。但不可否认的是一点是,中也想和她同床共枕。
没有为什么——想和女朋友同床共枕需要理由吗?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继续踟蹰了。
砰——
中也用力关上客房的门,转身牵起花见的手,拉着她踏上楼梯。
“主卧在二楼。”谁都没有注意到他那微微泛红的耳廓,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只咕咕哝哝口齿不清地说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住主卧吧。”
“好。”
花见虽然这么应了一声,但目光中的不解与困惑却没有褪去多少。
为什么前辈的反应看上去是那么的意外……且惊喜呢?
花见歪着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心情,就算是盯着中也的背影她也看不出什么来。于是她索性就不多思索了,握紧中也的手,同他一起走上二楼。
但在走进主卧之前,中也却倏地停住了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极小声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仓皇地侧身挡住门把手,神情透出几分慌张。
“等一下!”他喊出了声,“我……先进去开个窗通风!”
这显然不是实话,因为此刻的中也已是满脸通红。
说完这句话,中也立刻闪身走进了房间,不忘把门牢牢关上,只留下花见站在门外暗暗回想着他刚才那副脸红的模样。
她完全猜不透中也脸红的原因。不过……
……不过,脸红的前辈真的好可爱啊!
简直像个害羞的小少年一样,让花见不由得产生了一股想要好好地揉搓他一番再抱在怀里的大胆念头——虽然她根本就不敢这么做。
但是想象一下肯定没关系的嘛!
在花见幻想着疯狂揉搓中也那热乎乎软嘟嘟的小脸时,红着脸的中也已经冲到窗台边,用力把窗户完全推开。一阵猛烈的寒风吹来,险些掀翻了中也的帽子,吹得他的风衣猎猎作响。
他按住帽子,在风中站了几秒,这才算是稍微吹散了心中的燥热。他将窗户关小了一点,只留出一条通风的小缝,转身细细地打量着卧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开窗通风当然是借口。中也之所以会特地独自走进房间,主要是为了在花见进来之前,先把这里稍微收拾一下。
早上起床时,他满心都牵挂着要去接花见回家的事,根本没心思去想别的事。但现在他必须思考这件事了。
他可不希望让花见一进来就看到乱糟糟的一片。
但实际上他的房间并不乱,与同龄的其他男性相比,甚至还能说是相当整洁了,只不过是有几样东西放错了位置而已。
中也抓起桌上的皮带,随手塞进了某个抽屉里,又把不知为何摆在了床头柜上的古龙水放回到原处,期间不忘把被子的褶皱抚平,这才重新打开卧室门。
“今天风还挺大的。”
他欲盖弥彰地说了这么一句,仿佛像是在怪罪风害得他开门太慢似的。
花见并没有听出这话的深意,当然也不怎么在意中也刚才究竟在房间里做了什么。她四下环视了一圈,在看到又一扇宽阔的玻璃窗时,视线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会儿。
“前辈家的窗户都好通透啊,整个家也特别明亮。”说着,她忽然露出一笑,“我之前住的那个公寓就没有这么大的窗,也没有这么亮堂……前辈家很棒呢。”
话语间似乎有几分羡慕的意味。
中也轻轻揉着她的脑袋:“你不嫌弃就好。”
租房的社畜哪有资格嫌弃金贵地段的复式公寓呢——花见多想把这句话告诉中也,但却没这么说,毕竟这话实在是很伤人心。
主要是会伤害到身为社畜的她的心。
于是空置的客房继续维持空置的状态了。中也翻出一个备用的枕头,套好枕套,丢到了床上。
从今天起,中原家的双人床总算是有两个枕头了。
接下来就是无聊的工作了。上午被花见挪进纸箱子里的东西,现在通通都要拿出来,并且由于中也家的面积比旧公寓大了好几倍,所以花见的运动量也随之翻了好几倍。
她盘腿坐在衣帽间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一边重复着无聊的“把衣服挂上衣架”这个毫无趣味的工作,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属于中也的那一排衣架。
一眼看去,中也的衣服几乎都是黑色的,倒是挂在墙上的帽子款式更加多样一点。
其中甚至还有一顶帽檐盘绕着深红色蔷薇花的圆礼帽,花见完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