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见真没想到,自己的“出卖灵魂大业”,居然会被区区一个电话号码给拦住。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这会儿瞬间全部瘪下去了。花见盯着手机,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怂怂地收了起来,重新躺回到了沙发上。
揉着太阳穴,花见只觉得头昏脑涨,心里一点决断都没有了,满脑子就只剩下中也的脸和一摞摞的钞票在打转。
她躺了好久,那紧蹙的眉头就没有一刻是放松的。
苦恼得实在太久,她都快精神脆弱了,索性破罐破摔地不再继续执着于这件事,直接去洗澡睡觉了。
等睡醒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当中也前辈的情人——蜷缩在温暖被窝里的花见如此决定着。
很没有良心的她,只躺了一会儿就沉沉睡着了。
甚至,还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放肆的梦。
梦中的她狗胆包天谋朝篡位,一脚把森鸥外从首领的宝座上踹走,自己当上了港黑的新首领。
什么升不升职加不加薪,这些身外之物已经全部都不用再苦恼了,毕竟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站立在港黑顶点的女人。
她坐在深红色的软椅上,垂眼睨着躬身站在面前的五大干部之一中原中也。
他摘下了他的帽子,夹在修长的指间,微微贴在胸前,所表现出的是前所未有的归顺。她忍不住想到,自己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中也。
站起身,她缓步走向中也。柔软的羊毛地毯吸走了纤细鞋跟踏在地面的声音,黑风衣的下摆伴着她的脚步而微微飞扬。
啊,我可真帅——略微还保留了那么一点清醒意识的花见在梦里这么想着。
在中也的面前,她停住脚步。因着中也的躬身姿势与她穿上了十厘米高跟鞋的缘故,此刻她完全是在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他。
轻轻的,她伸出一指,挑起中也的下巴,笑看着他。而被她如此对待的中也,倒也没显出什么不快,依旧是很冷淡的表情,倒是眼眸中不经意间透露出了几分不羁,简直就像是被迫俯首称臣的野兽。
表面温驯,实则心怀放肆。
啊,他可真帅——从没有如此近距离观察过中也的花见在梦里这么想着。
于是她也俯下了身,凑近他的耳旁,轻喃道:“来当我的情人吧,中也干部。”
温润的呼吸弥漫在彼此指尖。花见不知道中也会给出怎样的答案,只见到他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丝张狂的笑。
一言不发,他搂住了花见的腰,不由分说便将她压倒在了地上。
形式逆转。此刻高高在上的那位,已经不是花见了。
花见看着他伏低身子,呼吸声急促,温润的吐息在她的脖颈间打转。
他动了动唇。
“我的回答是……”
还没来得及把剩下的话听完,花见就被吓醒了。
随即摆在床边的闹钟也毫不留情地响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吵得花见脑壳痛。她赶紧扑向闹钟,手忙脚乱了一会儿,才总算是让这恼人的声音消失无踪了。
现在才七点钟而已,是平常的起床时间。昨晚她忘记把闹钟关掉了,否则也不至于在这么个本可以睡懒觉的早晨早早地起床。
不过,就算是没有闹钟的吵闹,她也早已经被这疯狂的梦吓醒了。
她侧身躺着,羞耻到把整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闷得满脸通红而不自知。
这这这……这是什么史诗级噩梦啊!
不仅梦见自己变成首领,还主动提出要和中也前辈建立情人关系。这两者中的无论哪一项,都是花见不敢做且不敢想的事情。
再一回想到在梦中与中也的距离,花见的小心脏就止不住地狂跳。
不能让梦中的事变成现实——也就是说她绝对不可以当中也的情人。
花见在心里做出了如此这般的决定。
她不再在床上多磨蹭,当即就起床了。不紧不慢地收拾好房间和自己,还慢悠悠地吃了一顿早饭,再和橘子汽水玩了一会儿,便就出门上班了。
与平常一样,今天的她也是九点钟准点到岗。
但她并不急着处理工作,而是先去了部长的办公室。
“部长,请问您知道中也先生的电话吗?”
开门见山,毫不遮掩,花见直接把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
“啊?”
情报部部长慢慢悠悠地把椅子转向了花见的方向,眯起眼,双手搭在肥硕的肚腩上,不解地看着她。
他是个挺油腔滑调,又总是笑吟吟的中年男性。虽说是港口黑手党dark事业的中流砥柱之一,但给人的感觉倒像是就职于政府机关的那种小领导人物,极擅长打马虎腔,看似为人和气,实际藏着的心思谁也猜不出来。
不过在部下面前,他倒是不会摆出那副油腔滑调的模样,直问道:“要中也先生的号码干什么?”
花见当然不可能回答“是为了拒绝成为他的情人”,只好说是出于公事。
“公事?我们情报部最近和中也先生没什么工作往来啊。”
谎言被毫不留情地戳穿了。
花见一时有点尴尬,木木地笑了笑,低眉垂眼,故作为难般小声念叨说:“好吧……其实是因为一点私事。”
“哦豁——”
部长拖长了声,双眼都快要眯成一条细缝了,俨然一副想看好戏的模样。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什么——主要是迫于中也的权威。
就算给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打探上司的私事。他甚至都不想多纠缠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