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成,我们先去核实一下情况。”来的人属于街道办事处市容环卫管理站,成员大多来自本区居民,对这套把把戏很熟悉,没轻易相信三狗的话。
“来啦、来啦!找谁啊?”洪涛压根就没回去吃饭,而是扒拉了一碗饭菜猫在小卖部柜台里,外面发生的事儿基本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管理站的人刚往院门这边走,他就端着饭碗迎了出去,塞了一嘴饭,满眼全是迷茫。
“哎呦喂,我就说这么放着不是个事儿,看看看,出问题了吧。这也就是旁边没易燃物,否则就得酿成大祸啊!您说这大过年的,就算没烧到房子把树点着了也不吉利不是。来来来,您搭把手,我赶紧弄点水去!”
管理站的中年男子还没开口,洪涛脸上的表情就突然变了,仿佛刚知道树叶堆着火,情绪很是激动,二话不说,把手里的饭碗往人家手里一塞,转头就跑回了院子里。
“老少爷们都闪闪啊,别溅一身水!”不大会就拽着一根胶皮管子冲了出来,急吼吼的冲着树叶堆打开了喷头。还真别说,他这根管子的水压还挺足,瞬间就把树叶堆喷成了天女散花。要是再粗点的话,都能当消防带用了。
“嗨嗨嗨,你看着点,往哪儿喷呢!”巧了,插在树叶堆上的纸牌子被水流击中之后斜着飞了出去,正好打在三狗身上,贱了他一身一脸的泥水。
“活该!都说闪远点了,非往前凑啊。你要是把脑袋扎树叶堆里,我还不能灭火了呗?”洪涛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喷纸牌子,没指望能溅到三狗。但溅上也就溅上了,怎么滴吧!
“这位同志,树叶是你家的?”一看这两位要吵吵起来,管理站的人赶紧过来说正事儿。
“没错,从房顶扫下来的。”眼角瞥了一下,纸牌子已经被小米粒趁乱拿走了,树叶堆在高压水流的作用下散成了一大片,唯一能证明是自己放火的证据也就烟消云散了。洪涛这才把水龙头一关,结束了救火行动,转而开始回答询问。
“是这样的,咱们政府呢一直都在号召节能减排,焚烧垃圾也是严令禁止的。这件事儿我们必须得按照规定处理,对你进行合理的处罚。按照相关规定……”一听洪涛承认了,管理站的三位工作人员神情立刻轻松了许多。
他们每天面对最多的还是商户和企业,那些单位别看体量大,却相对好处理一些,发个处罚通知书就结了。最终罚不罚是领导的事儿,谁有关系谁去跑。
但碰上个人住户违规就有点麻烦了,老百姓一听罚钱立马急眼,哭爹喊娘就是不愿意交,很耗费时间和精力,最终还得不到半点好处。
“哎,您等等,我还没说完呢。树叶是从我家房顶上扫下来的,但不是我愿意堆在这里的。本来是想趁着午饭前这点功夫给扔到垃圾桶去,结果居委会来人不让扔,还让清洁工盯着谁也不许动,说是算建筑垃圾,要缴纳费用之后才允许运走。当时我就说了,干树叶堆在这里不安全,但没人听啊。不得已,我只能找个纸牌子插上,结果怎么样,还是让我说中了吧。这里靠着公交车站,上下车那么多人,保不齐谁随手扔个烟头就是大麻烦,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不等对方话说完,洪涛就把嗓门提高了八度。这番说辞是早就想好的,至于说烟头什么的,哪儿有那么巧啊,真指望用烟头引燃树叶堆也得靠运气,扔十次不见得成功一次。再说了,谁那么缺德,专门往树叶堆里扔烟头,秘密就在绑纸牌子的小竹棍里。
为了逗闷子洪涛也算用心良苦,他把工作室里专门用于实验的白磷装进去一点点,再塞了些生石灰。白磷在冬天的室外干燥环境下短时间内不会自然,但生石灰吸收树叶堆下层泥土的湿气之后会产生高温,很快就能引燃白磷,再引燃树叶。
刚才洪涛拿着皮管子出来这顿猛喷,又指使小米粒趁乱把纸牌子上的竹棍拿走,就是怕毁尸灭迹不够彻底。现在他就全放心了,大黑锅必须往别人脑袋上扣!让你们故意为难我,下次长教训吧,碰到哥们最好躲着点!
要说管理站工作人员的素质还是挺高的,一听事情牵扯到了居委会,没有贸然把双方叫到一起对质,而是采取了低调冷处理,先叫来老高把树叶堆残骸清理干净,然后再去单独询问居委会。
这样一来,既能避免让居民看笑话,影响居委会的权威,又不耽误事情的处理结果。案发现场都已经拍照录像了,如果没有居委会的责任,洪涛还是逃不掉处罚。
“三狗,你可得小心点,你们家房顶上那么多树叶子,保不齐三十晚上就着了呢!”有了管理站的旨意,扫房的树叶就不存在缴费问题了,洪涛的目的也就算了达到了。不过他还不太满意,又开始挤兑三狗。
“着了也是你干的!”白忙活一上午,还是没让洪涛吃瘪,三狗很郁闷,连吵嘴的心情都没了,扭头就往家走。
“我说洪涛啊,你可得悠着点,别把整座院子都点了!”三狗害不害怕不清楚,但洪涛这句话可把后面院子里的几位老街坊吓的不轻。
啥叫大杂院?就是一个院子里住了几户、十几户、几十户人,各家的房子都是连着的,只要一家着了火,旁边谁也跑不掉,救都没法救,院子里的通道能过两辆自行车就算宽的。
“光担心有啥用啊,二大爷家的房子我包了,可您几位也不能都指着我一个人干吧?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