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本来是京城最好的季节,属于暮春和初夏交界,可惜有点短,月初乍暖还寒,早晚时有点冷,转眼到了月底,大中午热的人恨不得直接光膀子,也就中间这十天还不冷不热,但保不齐会刮风。
老人们常说风三,意思是风一刮就是连着三天。和一场秋雨一场寒是对应的,春天刮一场风气温就提高几度,秋天则是下一场雨,气温就降低几度。
洪涛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还很凉爽,在刘婶的关怀下不得不套了件圆领衫,结果还没到北四环就脱了。太阳透过挡风玻璃晒在身上,暖洋洋之余还有点烤。
“倒霉玩意,城里都容不下了是吧!”按照于亚楠给的地址,洪涛花了一个半小时才找到刘若霜的办公室,其中一半时间都耗在堵车上了。
要说这位个性张扬的女二代确实有点特立独行,居然把办公室设在了郊区,准确的说在顺义,名号挺高端,农科院培育试验基地!
按照洪涛的理解,这肯定又是权钱交易。在基地里圈十几亩地偷偷盖个院子,就不会因为违章建筑或者变更土地使用性质被强拆了。
院子里大概有十多间房,旁边还挖了个小水池,养着一群鸭子。剩下的全都用作停车场,整整齐齐停着五辆改装过的越野车。
这五辆车里最便宜的应该就算吉姆尼了,但看看人家机器盖子上的进气口,显然是添置了机械增压装置,还有高高的底盘悬挂和全地形轮胎。别看个头这么小,整体造价肯定也比自己这辆森林人新车贵。
“改的倒是挺全,就是不知道舍不舍得下场地啊。”剩下四辆车都没兴趣仔细看了,就算不做任何改装,光裸车随便拿出一辆来也够买两三辆森林人的。
本着羡慕嫉妒恨的原则,洪涛把自己的车紧紧贴在了吉姆尼旁边,车辆之间的距离很有讲究,必须是将将能把车门打开,但又不能完全打开的状态。这样的话,万一对方司机不太留意,就会用车门撞到自己的车身。
难道说洪涛有受虐倾向,好好的非故意制造挨撞的机会?哪儿能呢,森林人的副驾驶门不知道被谁给磕掉一小块漆,并不严重,刚露底漆。但洪涛没买车损险,也找不到肇事者,这车修起来又是出了名的贵,不舍得自己花钱修。
但不修不意味着不想修,只要有机会,不管行驶中还是停靠停,他总喜欢从左侧往别人车边凑合,巴不得谁赶紧蹭一下、剐一下、磕一下,这样一来不就能走人家的保险免费修车了嘛。
和在国贸时相比,刘若霜的风格完全变了,宽松的棉质素色衣裤和同质布鞋,素面朝天的脸和盘起来的头发,有一种无欲无求的感觉。要是站在醋舅舅旁边,说是一僧一尼两位居士都有人信。
“怎么样?”不光穿着打扮变了,待人接物的感觉也变了,没那么咄咄逼人,比较平和。
“很不错,有点庄园的感觉,要是能再有点地种就好了。”就算洪涛再刻薄也挑不出小院的毛病,很显然,这里除了原有的高大杨树之外都被精心设计过。
“我问的是车……想种地好办,后这几亩地我正不知道干嘛用呢,要不都归你用?”要说这个人吧,能装一时装不了一世,个性越强的越是如此。见面寒暄环节还没走完呢,刘若霜的态度就不那么友好了,开始话里带刺。
“车啊……就我这点收入哪儿敢玩车,真不懂。种地就更不懂了,只是觉得空着挺浪费的,随便种点东西,等叶子长起来也能显得生机勃勃不是。”
自打刘若愚说让自己来和他堂姐商量出游时起,洪涛就知道这姐弟俩没憋着好屁。在见到刘若霜之后就愈发的收敛,能不抬杠尽量避开,坚决不给她发火的机会。俗话讲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她乐意看,自己可以全程笑着。
“来吧,里边坐……”见到洪涛不接茬儿,刘若霜也就没再说车的事儿,率先走进了小院,边走边介绍。
合算这个院子也不是她的,而是租的。原本只有两间看苗圃的破房子,费了两年时间才改造成现在这样。至于花费嘛,像刘若霜这样的家世,聊天时基本不谈钱,仿佛这东西真是王八蛋,羞于出口。
为啥偏要到这么远还偏的地方租院子盖房呢,刘若霜说了,这些年市政府对农村耕地改变使用性质管理的很严格,很多城里人在郊区租住的房子、改造的度假屋都被强拆了,也包括她在怀柔水库边的院子。
可她又不太喜欢在城里住,就通过关系在农科院的试验基地里租了块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弄个了院子,除了住之外还可以当做工作间和停车场用。
外面那五辆车里有四辆都是她的,也确实没法进城。先不说改成这样交警管不管,光是车辆高度就有至少百分之九十的地库进不去。地上车位不管是租还是买,成本肯定比在这里盖院子还高。
整个院子的面积比洪涛家大,大多了,也不是四合院的模式,光有一排七八间北房,中间竖着的三间是厨房和餐厅,形成个横很长竖很短的t字形,把院子一分为二。
西边的院子用玻璃搭了天棚,里面放着很多摄影器材,看样子应该是个简易摄影棚。东边的院子里摆放着餐桌、烤炉,地面一半是鹅卵石一半铺上了木地板。
总体上讲安排的挺好,工作生活两不误。闲暇时刻约上三五好友来此小聚,不管玩的多晚、多嗨,都不用担心吵到邻居。
要是还有精力,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