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能不能别躲啊,越躲越不让,过个马路等二十分钟合适吗?”捡起帽子看了看,还成,九成新的假锐步,回头让刘婶洗洗给老高上班戴,也算没白追一身汗。但抬头一看刘若霜又急了,这女人还好意思说走过南闯过北,过个马路都不利落,纯废物!
“你、你们家住在这儿?怎么这么乱啊!”刘若霜也顾不上被洪涛趁机占便宜了,任由男人搂着自己的腰,还得主动跟着迈步、收腹、送胯、侧身,在自行车、电动车、三蹦子、大公交组成的车流里闪转腾挪。
后海酒吧街自己来过,可从来不记得有这种情景。现在周围都是低矮的房子,大多破破烂烂,好不容易有座楼房,好嘛,外墙都露砖头了,只有三层高。
“我说大小姐啊,您这是有多少年没体验过人民疾苦啦?别总在车里一晃而过,要脚踏实地的感受,要勇于到人民群众当中去……来吧,我仅代表老鼠帮扛把子,欢迎您光临北城最大的贫民区!”
如果没有这几次穿越经历,洪涛也会认为刘若霜是在故作姿态。装什么孙子啊,都住在一个城市里,还没出二环呢,你敢说没来过!!!
但现实里确实有这种情况,洪涛也碰上过不止一个。他们或者她们,由于生活条件比较优越,从小就没怎么离开过高档社区。
上学有私校、长大了干脆出国、回来之后一头扎进cbd,工作、吃饭、娱乐、朋友都在这个圈子里,就算想找个临时床伴也得去高档会所。
胡同在他们脑子里只是后海酒吧街和南锣鼓巷的代名词,没机会,也没需求非要仔细转转,充其量是在奔赴某个地方时偶然开车匆匆掠过,能有个惊鸿一瞥就算不错。
“你少耍贫嘴,我不是小姑娘,手该拿开啦!”短暂的慌张还不至于让刘若霜的判断力,对于洪涛所说的什么老鼠帮、扛把子、贫民区更是一点都不信,这时还搂在她后腰上的那只手就显得很别扭了。
“呵呵呵……二大爷,晚上喝了几个?”洪涛的手不是拿开的,而是顺势扬了起来,冲着路边牵着狗的老头打招呼。
“嗨,喝不动喽,就两瓶啤的……这闺女是你媳妇?别嫌二大爷碎叨,就不该穿那么高的鞋跟。年前鼓楼后面马家的儿媳妇就是下班回来鞋跟太高摔了一跤,快半岁的男孩没了,你说糟心不!”
这位二大爷并不住洪涛家附近,但他总牵着条说不出品种和血统的黑狗到这边遛弯,天天如此,雷打不动。有时候也在后海边下棋、玩牌,时间一长就认识了,见面打招呼。
“您这可不是碎叨,是经验教训,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嘛!媳妇,听到了吧,多危险啊,以后不许穿了啊!”
在洪涛的字典里,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句话排名特别靠前,不用翻页就能看见,每到有便宜的时候,总会想起别当王八蛋。
就着老头的话,刚抬起来的手又搂在刘若霜腰上了,还贴的特别紧,好好给这位不知名的二大爷展示了一下小夫妻的恩爱。
“这就对喽,年轻了不注意保养,老了浑身都是病……花花,回来,不许往车轱辘上尿!”二大爷对于这番来自年轻人的尊重很受用,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肺腑之言,可惜那条狗不让人省心,只能先追了过去。
“前面就是我给你找的临时住所,进去再歇着吧!”老头走了,刘若霜忽然一屁股坐在了花坛边上,翘着二郎腿脱下一只鞋揉着脚。
“来,鞋你拿着……蹲下……看什么看啊,蹲下……大爷,你看看他,不让穿高跟鞋又不肯背着,让我怎么回家啊?我可是孕妇……我怀了洪……呜呜呜!”
刘若霜不但没起来,反倒把另一只鞋也脱了,用手指挑着递过来,还示意洪涛蹲下。看到洪涛不肯如意,冲着二大爷的背影就是一嗓子。
这嗓音很有洪老鼠的风范,沙哑中带着金属摩擦感,且分贝很高,穿透力极强,百米外公交车站的人都听见了,纷纷转头寻找声音来源。要不是洪涛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再来一嗓子,刘婶保不齐都能听见。
碰上这么一位女疯子,还是在自己家门口,真折腾起来全是自己吃亏。好汉不吃眼前亏,洪涛只能先当次猪八戒,不光背着一位勉强算得上漂亮的媳妇,两只手还不能去抱人家的大腿,一手拿着包一手提着高跟鞋,腰弯成九十度,艰难的向小院走去。
这个姿势很难拿,但刘若霜说了,这是对刚才口花花的惩罚。只要腰弯的不到位,让她从后背上滑下来,就接着喊。
“姓洪的,这是个小教训,别老和我玩混不吝那套,我也不是你想象的富家小姐狗屁不懂,玩混的的指不定谁吃亏谁占便宜呢!”
除了身体之外,洪涛还得忍受来自耳边的精神鞭挞。女人一旦看开了,天生就比男人脸皮厚,且更容易获得同情。洪涛真不敢赌她不喊,只能老老实实的往家走,吃亏就吃亏吧,谁让自己错误的估算了对方实力呢,活该!
“呦,真没看出来,你家里人还挺多呢。成了,放我下来吧……大家好,我是洪涛的媳妇,还怀了孩子!”
到了院子里之后刘若霜更孙子,当着七八双充满狐疑的眼睛,很优雅的坐下穿着鞋,顺便柔声诉说着一个很传奇还很有爆炸力的故事。
“啊!嘶!哎呦!!咣当……哗啦……”此话一出,小院里瞬间就归于宁静,然后又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感叹词,再由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