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警官,您来的正是时候,快给看看吧,洪涛保不齐是让人骗了。我觉得野骆驼肯定不是打的,盗猎保护动物可是大罪啊。”警察挺年轻,估计还不到三十呢,也挺白净,但也白净不了几年了,当片警就没见几个能一直白净的。
洪涛不认识他,但有人认识,立刻把话就续上了。一听就是和洪涛不太对付的,话里话外往非法狩猎那边勾引,生怕少判几年。可又不能说人家故意告状,这就叫真话当闲话说,很恶心人。
“我是咱们这片的民警,高金堂……这些是你的?”年轻警察眉头皱的更紧了,但作风挺沉稳,没有马上去询问骨头的事儿,而是先自我介绍。
高金堂是谁?洪涛还真没印象,但以前侯警官来的时候身边经常跟着个年轻警察,据说是要接班的片警,看来应该就是这位了。
当初洪涛也不是没试探过这位年轻警察的深浅,结果就是血仍未冷、理想还未破灭,不太好沟通,索性也就放弃了。自己又不是警院的教官,没责任也没义务教人家怎么当片警,教了也没人听,还是让残酷的社会现实去当老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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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想起来了,您是侯哥的徒弟……看我这眼神哈,还没老呢就要完了,有眼不识泰山。来来来,里面请,我代表号院的全体居民,欢迎您下片指导工作!”
既然说不来,也没任何交情,洪涛的态度就只能是假的不能再假的热情,连假客气都算不上,笑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一行字:咱俩不熟,没面儿!
“先说说这个……野骆驼对吧?比大熊猫还珍贵是吧?你打的!”高警官也不是第一天下片了,好歹跟着师傅熟悉了一年多,对这些口是心非的废话也都听惯了,并没和洪涛多废话,指着纸箱子问了第三遍。
面对警察的询问,刘若霜打开副驾驶门,去手套箱里翻出了一张纸,但被洪涛用眼神制止了,干脆也不往上凑,还把王雅静也拉开,去后备箱里接着整理她的行礼。
“我以人格担保,百分之九十九是野骆驼!”这时洪涛才又开始拍胸脯了,但气势已经没刚才那么足,有点色厉内荏。
“按说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应该知道法律不允许私人滥捕滥杀国家保护动物。说说吧,在哪儿打的,用什么打的,和谁一起!”
见到洪涛这副架子倒了还要强撑的模样,小片警嘴角撇了撇,心说啊,邪不压正,我正愁新官上任怎么烧起三把火来呢,结果你非上赶着往上凑,简直太合适了。
从刚刚来到这个所开始自己就总能听到洪涛的名字,而且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和邻里纠纷挂钩,害得师傅不得不一遍遍带着自己往这边跑。
当时自己还翻过这个人的档案,好家伙,别人都是几张、十几张纸,到他这里能把档案袋撑的鼓鼓囊囊,全是各种治安事件。从初中到大学,几乎就没有一个月闲着,但也没有一次被处理,顶多是和解赔钱罚款。
为啥会这样呢?自己心里很清楚,师傅也讲过,全因为洪涛有个表哥也是警察,职务还挺高,每次都是他出面说情,先把大事化小,再把小事化了。
小片警家住昌平,父母全是普通工人,从小就喜欢穿军装,虽然没有当上兵,但考进警校也算圆了儿时的梦想,终于能成为维护正义的化身了。
可是上班之后他就发现,想维护正义简直比登陆火星还难,阻力不是来自对立面,而是身边的规则和同事。
他们总小心翼翼明哲保身,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保守观念应对工作。从某种角度来讲,打击了好人的工作热情,助长了坏人的嚣张气焰,比如自己的师傅侯警官。
现在好了,师傅进入退休程序,不再担任片警工作,自己接替他来管理这一片居民区。对于师傅教导的工作方式,有一部分可以认同,不认同也不成,惹的麻烦太多会挨批。
但也有一部分不认同,比如在对待这个洪涛的态度和工作方式上。以自己的观察和对本片区居民的走访结果来看,洪涛显然是颗老鼠屎,不仅和街坊邻居矛盾很深,还经常带头对抗政府。想让自己在居民中迅速建立起足够的声望,拿他当出头鸟效果最佳!
而且自己最讨厌这类总能利用特权钻空子的人,警校里毕业的同学中也有这种人。他们没有自己成绩好,却能仗着家里的关系分配到更好的工作岗位上去。眼看着人家不断升职、立功,自己却连个小片警都还是学徒,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前段时间去分局办事时碰上了两个警校同学,其中一个据说已经竞聘当了警长。人家还说了,家里给准备了壹佰伍拾万,准备后年直接竞聘副所长。
为啥人家能当警长、还能向副所长顺利进军呢?绝不是工作能力问题,而是他家里都在系统内部工作,叔叔还是分局管理车辆的头头。
就是这类人总搞歪门邪道,把应该属于自己的机会全给抢光了。洪涛虽然没直接抢自己的机会,但他也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哎,警官同志,饭可以随便吃,但话不能乱讲,尤其是身为执法人员,必须得慎言,每说一句话都应该有理有据,您是打算指控我盗猎吗?”
看到小警察的做派,洪涛就知道今天算是不能善了了。以前他跟在侯警官身边时就一直不愿意和自己多说话,眼神里总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