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还是算了吧,说这套词儿您还真不如我利落。啥命里缺水,就是缺钱,给我几个亿,把我扔太平洋岛国里都成。男人只要兜里横,走到哪儿全是爷。您也别和我哭惨,分钱比例都是事先定好的,我这份已经分出去了,要不您再和我舅舅念叨念叨这套词儿,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扣点走。”
不过这次洪涛心里没热,眼眶也没湿,术业有专攻,醋舅舅从来就不是哭惨的角色,突然换了风格,外人可能觉不出来,但对太熟的人一点用没有。
“你这孩子啊,小时候就一点都不尊老爱幼,每次见面不给零花钱就翻脸。现在长大了还是那个德性,遇上你们甥舅俩算我倒霉。成啦,说点正经的吧,电话都快没电了。”
一看洪涛不上当,醋舅舅立马就不装了,至于说上小舅舅那边去表演,估计他都没起过这个念想,到时候谁忽悠谁还是问题。
“正经的就是我又帮您弄把好铲子,二百多万美元,实打实的,全在国外账户里趴着呢,还都是干净钱,想什么时候提就什么时候提。怎么样,有了这笔钱,于世达总不能再怀疑您的能力了吧?”
这次的天确实聊的有点长,洪涛的两只耳朵都捂红了,还不敢开免提,生怕让书房里的小米粒听见。这孩子文化课跟着自己长进了不少,但坏毛病也没少学,比如说听大人墙根。
“二百万……还美元!你从哪儿弄的?不是把你家院子卖了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祖产啊,你就不怕你老爹半夜找你算账啊!”
又来了,一听到钱数和币种,醋舅舅就忍不住往坏处想。洪涛和小舅舅有多少家底大家心里都是明账,如果说二百万人民币还不太吓人,可换成美元,除了卖院子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停停停,舅舅喂,您真是老了,嘴越来越碎。什么就卖院子,就算真卖给外国人,人家也不可能给我外国账户,给了我也出不去,这不成白瞎啦!”
也就是醋舅舅没在眼前,洪涛已经习惯性的搓手指了,这就是要动手的征兆,太可恨了,不光说自己是败家子,还想让老爹半夜出来。吓唬谁呢,咱是受过党教育的共产主义战士,不光意志坚定,还六亲不认!
“……那你是从哪儿弄的?”被这几个问题一问,醋舅舅也闷了,没错,要光是美元还不算啥,可趴在国外账户里的干净美元,就很不容易了,除非洪涛在国外有人接应,还得是有点本事的人,否则办不到啊。
“哪儿来的您就别问了,这是规矩,借的钱,我也得替人家保密。听清楚啊,这是借的,事情一完还得还,连本带利一起还。但别害怕,我不要您的养老钱,都从我这份里出。不过怎么用您就得讲究点了,常言道好钢得用到刀刃上,我是……”
钱的来路确实不能说,不光醋舅舅,就连小舅舅也不能告诉,刘若愚并不怕自己把他卖了,人家借钱的时候就说了,这些钱和他们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当时听着挺仗义吧,连借条都不打,证人也没有。现在再想想,还是那么回事儿吗?恐怕就不是了吧。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就是典型的例子。
“停停停,你也给我打住,年纪轻轻也这么多废话。我玩这套的时候你还在门口弹玻璃球呢!这事你就交给我,请好吧。不过我觉得姓于的没那么大魄力试探,顶多百十万。他这个人啊,格局够大,气魄也有,但就是有个毛病,太自负了,总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尤其看不起国内的人。别看他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的,可是骨子里指不定怎么骂我是土老帽呢。”
不等洪涛说完,醋舅舅那边也烦了,对他而言,做局就是生活,和呼吸、吃饭一样,已经不是一门技术了,而是本能。设计全局的时候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天马行空,但别聊细节,具体工作不用任何人教,连点拨都不用,那样做就好像在教他吃饭呼吸,伤害不大,太侮辱人。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从古至今,骗局变来变去还是那么几大类,无非就是把电视广告换成了网络代言,换汤不换药,连技术要领都没变。
“那成,账号和密码我就不给您发短信了,我说您记……对了,国外银行的流程您懂不,要不我……”教育人其实也是洪涛的生活,也和呼吸、吃饭一样,教育不成很不甘心啊,还想再创造个机会。
“嘘……你说累了,全世界不光你懂几句洋文,这破玩意我早就玩剩下了,不劳您费心。可我还是不太放心你那边,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儿盯着你玩呢?会不会是你不小心露了底,让于世达醒过闷来了?”可今天洪涛算是碰到狠人了,死活不让过瘾,还把话题扯开,干脆断了这份念想。
“我也琢磨好几天了,按说不应该,我编起瞎话来都是二百年起步,人证物证俱全。再说了,于世达如果醒了,他就不该光派人盯着我,您和小舅舅全是重点。可我观察了一段时间,您身边有没有不清楚,我小舅身边肯定没有。说起来也邪门了,孟津居然有人跟,不合逻辑啊。”
这个话题洪涛想不搭理还不成,抱着有一搭无一搭的心思,和醋舅舅念叨念叨也好。老人有老人的优势,多一条思路说不定就开窍了呢。
“……如果是警察,那会不会和孟津的工作有关?我记得当初你说过,他是为了这个案子专门从市局空降去的分局,现在于世达那边被孟津搞得很被动,狗急了还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