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笑了笑,手捧着檀木盒便走了过去。
先对官家、义母、杨太后行礼,“见过官家,见过娘和杨姨娘。”
杨太后也笑着点点头,“你这孩子,礼数倒全。来了还捧着个木盒,这是什么东西?”
“从王太医处,孩儿知道娘的眼疾治好之后,虽可以视物,但只可看清远处,却看不清近处,还是有些不便。因此,便特意让高手匠人制了一副眼镜。”范宇伸手,将檀木盒放到桌上,而后打开道:“娘戴上这东西,便可看清近处的人了。”
赵祯十分好奇,去看檀木盒中之物,却不明如何使用。杨太后也盯着眼镜,有些莫名其妙。
“安乐侯,你所献的这眼、眼镜,如何使用?”赵祯疑惑的向范宇问道。
李太后也看不清,却笑道:“宇儿拿这眼镜来,想是要让娘看清大家。却是想得周到,甚是贴心。宇儿,你给娘戴上,让娘试试如何。”
范宇笑道:“正要让娘试一下,这眼镜合适不合适。若是不合适,我再让工匠改上一改。”
他从盒中将眼镜取了出来,这时赵祯与杨太后才看清这眼镜的全貌。
一整片玳瑁被打磨的薄了,镂有两个对称如核桃大小的圆洞。在这圆洞中,各镶嵌了一片打磨过的圆水晶片。在左右两边,也是用玳瑁磨制的镜腿,用银钉与镜框相连,可以打开折叠。
范宇将两个镜腿打开,给义母戴上。
杨太后不由得赞道:“看这东西很是合适,显是宇儿用了心思的。你看这眼镜,正好挂在耳朵和鼻梁上,稳稳当当十分方便。”
赵祯看向李太后,不由得问道:“大娘娘戴这眼镜,可能看清我?”
听到这话,李太后便将目光转向赵祯。
唇角抖了两下,她才点头哽咽道:“能,能,我能看清我的孩儿了,能看清你,也能看清宇儿。还有妹妹,也能看清楚。”
赵祯看到生母激动,这许多年来头一次能认真仔细的看自己的孩儿,实为不易。想一想,赵祯自己也觉心酸。
“大娘娘,你这些年来受苦了,孩儿一定会好好的补偿大娘娘。”赵祯也有些激动道。
范宇上前劝慰道:“官家莫要激动,娘是知书达理之人。只要有暇之时多陪陪娘,她便满意。”
李太后连连点头道:“还是宇儿知我,祯儿,你为大宋之主,政务繁忙。娘不求你天天陪在娘的身边,免得误了公事。只要偶尔来看看,娘便无憾了。”
“阿姐,官家也是怕你受了委曲。”杨太后笑着道:“只要你平平安安,他也少一份担心。不用叮嘱于他,他也会常来看望你我。”
一家四人说着话,倒也其乐融融。
但是没过多久,便有一小黄门急匆匆的赶到慈宁宫。与宁总管耳语了几句,便被放了进来。
“启禀官家,郭净妃寻死不成,如今已被救下。她说、她说想见官家,只说两句话。”那小黄门战战兢兢的道。
杨太后一听是郭净妃,便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官家赵祯也是听到这个名字,便皱眉道:“她又撒的什么泼!都已这般模样,还不觉狼狈?若是有半分悔改,岂能落到如此田地!”
范宇和义母两人有些茫然,这郭净妃是什么人,也没听说过。想必是宫中的一个妃子,只是能让官家这样厌烦的,也是少见。
那小黄门看到官家生气,不由得惊惧莫名,吓的脸都青了,却是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赵祯一看这小黄门的样子,便没好气的道:“去将门下侍郎吕夷简召至崇政殿,我有事问他。”
小黄门如蒙大赦,急忙告退而去。
“大娘娘小娘娘,我且去议事。”赵祯向两个太后拱手告罪,又对范宇道:“安乐侯,你在这里多陪陪两位娘娘,一会儿便在宫里用了膳再走也不迟。”
范宇躬身道:“官家放心,我巴不得在这里陪着两位娘娘。前几天事务劳累,正可借机多歇一歇。”
赵祯笑着点头道:“如此甚好。”
有陈琳在前面引路,赵祯快步出了慈宁宫。
官家一走,慈宁宫中便少了一些严肃。
义母李太后对杨太后道:“妹妹,这郭净妃是谁,你怎么听到她的名字便不高兴?”
范宇有些为难,这是宫闱密闻,但却是义母李太后在打听,自己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总不能打断义母的问话,这也不合规矩。
杨太后却也没有避讳范宇在场,一腔八卦早已不可自抑。
“阿姐,这郭净妃,原来可不是郭净妃。她原来可是官家的皇后,故英国公郭崇的孙女。原来刘姐姐垂帘听政之时,亲自给官家指的郭氏为皇后。”杨太后一心只想着给阿姐讲八卦,根本就忘了范宇在场,“她若是性情贤淑,好好的做皇后也就罢了。可是她偏偏是个妒妇,也许因是将门之后,又是鲜卑人,这性子有些粗野。”
“她是如何粗野的,难道在宫中她还敢随意打人不成?”李太后看到杨太后卖关子,便追问道。
杨太后嘿嘿一笑道:“随便打人?比这还厉害,她将官家喜爱的张美人迫害至死。那可怜女子直到病重,才被官家执意册封为美人。之前就是因为郭皇后阻拦,那张氏一直在宫中遭人白眼尝尽苦头。想必也是因此,心中多有郁结,才会生了重病。病重了才被封为美人,结果没几天便香消玉殒了,实在是可怜。”
范宇听着也是唏嘘,这张美人可算是红颜薄命,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