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势倒转,云琅不同他计较,没翻扯往事:“你还有多少折梅香?”
“不少。”萧朔俯身,摘了他腰间玉佩,“做什么?”
“这东西定神安眠,最治夜梦不宁。”
内室地上铺了厚实绒毯,云琅很怀念自己的腿,蹦下来走了两步:“你这些年都没点过吗?”
萧朔蹙眉:“一月只产三两,若是我再挥霍了,你回来如何够用?”
云琅张了下嘴,莫名被萧小王爷一句话戳在心底,半晌没能再说得出话。
书房与偏厢虽处两室,中间也有连通,点一支香两边都能闻见,倒也不算挥霍。
萧朔出了门,将折梅香取出来点上,插在香炉里,搁在了两室中间。
他做得极仔细,不出一刻,清幽香气便袅袅散了进来。
云琅张开手臂摊在榻上,躺了一阵,看着帘外模糊人影,轻轻呼了口气。
萧朔饧洌并不进来,也当真不再看那些看不完的文书。只叫了一次热水,便熄了灯。
云琅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闭着眼睛歇过了那一会儿,撑坐起来,看了看这间内室。
与记忆里变化不大,萧朔小时候开窍比旁人慢,走不稳当,七八岁了还一推就摔。王妃特意叫人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绒毯,两人无论怎么闹,都半点儿不必担心。
王妃手制的枕头还搁在榻上,大抵是年头久了,看着虽然破旧了些,却还浆洗得格外干净。
云琅不敢擅动,捧到一旁仔仔细细放好了,精心理好枕形,掸了掸灰。又前,静静跪了一阵。
月上中天,夜色愈宁。
云琅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头,回了榻上。他如今精力尚弱,此时已隐约觉得疲累,翻来覆去了一阵,便不知不觉睡熟了。
外间,萧朔在榻上翻了个身,将玉佩握在手中,静静阖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