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魁梧,却西装革履打扮得像个绅士一样的唐,两鬓都已经花白,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老而不倒的老虎。
闻言,他笑着举起了酒杯:“没问题,这位先生,会受到最特别的照顾。”
炽烈满意的看着唐身上一点若隐若现的金芒,同样举起了酒杯:“合作愉快。”
……
在袁婉莹的强烈要求和袁老爷子的大力支持下,袁人杰的身体,没有被送往殡仪馆,而是快速的联系了美国的一家专营公司,进行液氮冷冻保存。
足足忙了三天,眼看着父亲被送入了液氮罐内,袁婉莹强打起精神收拾了一番,她还不能倒下,她还要去见母亲!
捧着一束鲜花,袁婉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中悲痛,控制好面部肌肉,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敲了敲门,走进了病房,声音欢快的叫道:“妈妈,我来看你了!”
正扭头看向窗外的林欣然猛地回头,脸上有一刹那的惊喜,但随即,在看到袁婉莹身后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后,消瘦的脸上流落出了明显的失落。
她看着女儿,喃喃道:“你爸爸已经三天没有来了——”
袁婉莹立刻拿出准备好的理由:“爸爸去筹钱做手术了,过两天就来看妈妈了。”
之前袁人杰告诉林欣然,她脑子里长了个小疙瘩,需要开颅,不过风险不大,现在拿来当借口刚刚好。
林欣然若有所思的看着女儿,突然问道:“你爸爸他,是不是又赛车去了?”
袁婉莹无比庆幸她现在处于脸部肌肉操控状态,于是,她很自然的转过头,一脸诧异的看向了母亲:“赛车?什么赛车?”
林欣然抓着被单的手一点一点收紧,他出事了,他一定出事了!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妈妈随便说说。”
母女二人的视线一触即分,互相躲闪,仿佛对方是洪水猛兽。
袁婉莹心里太难受了,爸爸不在了,可这世上她最想扑入怀里大哭一场的人,却偏偏不能说!
最后,她勉强又呆了会,就在林欣然的催促下逃一样的离开了。
之后几天,她重新埋首在了设计中,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她不能再失去母亲。
她再度开启了不休不眠的工作模式,仿佛这样,就有了不去看望母亲的合理理由。
直到医院的一个电话把她惊醒:“病情突然恶化?撑不了几天了?”
袁婉莹呆呆的听着医生的话,麻木的跟着复述,只觉得生活又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不知什么时候,对面的医生挂了电话,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模糊了她刚刚画好的部件图。
袁婉莹愣愣的盯着眼前繁复细腻,精美的仿佛艺术品的图纸,突然伸出手,把图纸狠狠的揉成了一团——
她在做什么!她到底在做什么!
爸爸已经不在了,她却让重病的妈妈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医院。
她完全可以把图纸带到医院去绘制!
袁婉莹发了疯一样,抓起一张又一张图纸,全都撕了个粉碎!
没用了!全都没用了!
已经没有五年了。
几近窒息的感觉潮水般的袭来,仿佛有人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喉咙,袁婉莹悲从中来,伏在桌子上呜咽不止:“爸爸,我该怎么做,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为什么——”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孙麟表哥再也看不下去,拿了一条温热的毛巾过来,轻轻的擦着她的脸,用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开了口:“去看看你妈妈吧。”
妈妈!
她要去见妈妈!
袁婉莹一阵心慌,忙忙的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被她带倒,发出了难听刺耳的磕碰声,让人的心情越发烦躁。
她抓起了外套和手机,向着楼下奔去,孙麟紧紧的跟在她后面,果决地道:“我来开车!”
很快,兄妹二人到了医院中。
林欣然已经被转入了icu重症加护病房,看着林欣然带着呼吸面罩苍白消瘦的样子,袁婉莹反倒平静下来。
她默默的换上了无菌服,带上了蓝色医用口罩,进入了病房之中,她没有惊动昏睡中的林欣然,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母亲的指尖。
几天前,她也曾这样握着父亲的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父亲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醒来。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却依然控制不住泪水滴落。
她只能松开一只手,死死的捂住了口鼻。
却依然发出了小兽哀鸣般的呜咽声,林欣然便如同她小时候的无数个夜晚那样,第一时间惊醒过来。
林欣然看向女儿,努力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又费力的抬起手,想要擦掉女儿脸上的泪水。
袁婉莹忙伸出手,握住了她插着针的手,不让她再乱动。
林欣然轻声开了口:“别哭了呀,宝宝,你小时候都不哭的,怎么大了还哭了起来——”
袁婉莹心中越发悲痛悔恨,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到四岁才觉醒灵魂天赋,生生错过了四年!
现在回首,才发现,从出生开始,父母就已经给了她无尽的爱——
妈妈多少次夜中惊醒,就为了给她盖一盖被子,爸爸无数次耍宝卖乖,只为了她开口说话,他们用无尽的耐心和爱,来等一个可能是自闭症的孩子开口。
林欣然叹了口气,视线从女儿脸上挪到了天花板上,脸上慢慢浮现了一抹笑容:“我刚才,看到你爸爸来接我了。”
袁婉莹一惊,睁大眼睛抬头看向了母亲。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