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娡干活最慢,正午还迟到了许久。”

“没错,她干得也最少,可不能让她这么偷懒!”

“为了公平起见,这余下的活儿,就让她一个人干了吧。”

……

若说谁干的慢,谁干的少,纯粹是推卸之词,或许有差别,但差不了多少。

管事妈妈哪管这些?一个小集体里总得有个受欺的,便默允了这种行径。

“柳娡啊,你可都听见了,老实把这些活儿全干完你再休息罢,别成日想着偷懒闲着渡日。”

柳娡依旧不紧不慢的干着活儿,也未同她们计较,心里却早已暗暗打定了主意。

柳娡老实了半个月,路子也摸熟了。

那晚寅时一刻,她偷摸着从后墙狗洞钻了出去,来到了宽敞的长街。

柳娡跟着六姨娘学了好些邪门歪道,循规蹈矩也只是表面上功夫,她不信那些个儒雅君子作派。

所谓兵不厌诈,她走街窜巷见识过三教九流,明白一个道理,靠自个儿本事活着的人,才叫真有本事。

皇城这条街,哪个地儿哪个摊贩哪个店铺,她知晓得一清二楚,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家隐蔽的当铺。

等到当铺开张,天儿也微亮。

这一开门便迎来了个小客人,掌柜的定睛一瞧,心头一咯噔:“你是……柳家……”

掌柜忌讳的朝四周张望了几眼,赶紧走出柜台关紧了门窗。

柳娡倾侧着头,将左耳窝里藏着的一枚圆润的珍珠拿了出来。

“张掌柜的,我想当这颗珍珠,你给估个数吧。”

这颗珍珠是柳娡身上唯一一件儿值钱的东西了。

见张掌柜有些为难不太想惹麻烦,柳娡动之以情:“以前柳府在的时候,我和六姨娘也没少照顾你的生意,这会儿全当是帮我个忙,日后我若有辉煌腾达之日,定不忘这恩情。”

张掌柜轻叹了口气,只得接过她手上的珍珠,倒是颗极品。

“看成色和形状这倒是值好些银钱,我给你银票和一些碎银,你尽管收好了!”张掌柜也确实可怜她,凭着良心着实没坑她。

拿了银钱,柳娡双眼绯红,说道:“今日恩情,柳娡来日必定报答。”

目送着柳娡瘦小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长街,张掌柜叹了声:“眼看他,眼看他楼塌了,哎,事世无常啊!”

柳娡身上有了银钱,便有了底气,俗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刷了大半个月的恭桶,磨了柳娡不少浮躁的心气儿,这日,她如往常那般蹲在墙角吃馒头,听隔壁掷筛子。

末了,她拍了拍手掌上的面粉碎沫沫,绕过墙走到了屋里。

见来了个小姑娘,这些个老爷们儿笑弯了腰。

“小姑娘手痒痒也想来两把?这东西可不是给丫头们过家家玩儿的,快快回去绣花吧。”

柳娡冷嗤了声,藏起了那丝不屑之意,抛了锭碎银,道:“你这筛子和骰盅卖给我吧。”

带头的疑惑的瞥了她一眼,拿过碎银往嘴里咬了咬,确定是真的后,大方把这筛子与骰盅都给了她。

“拿去,回头你可别哭着再来找哥哥要换回来。”

柳娡也未理会,将东西兜进袖子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府里虽说是明禁下人赌博,但是私下枯燥无味得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上头看不见,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柳娡得了这筛子之后,得了空便自个儿掷着玩儿,引来了那些小姐妹侧目。

看得久了,一个个都手痒痒得不行。

“诶,柳娡,你这是哪儿得来的宝贝疙瘩?”

柳娡:“我在墙角根捡的,也不晓得谁的。”

跟她一起涮恭桶的小绿笑道:“要不,你教我玩两把?”

柳娡迟疑了一会儿,应了声:“好啊,那你可瞧好了。”

这东西不沾还好,一沾就很上头,起先小姐妹们没银钱,输赢个布艺簪花的,不值几个钱。

柳娡跟她们玩儿,就没见赢过。

小姐妹们看她平日里被欺得够可怜,也不同她计较,把她这玩意儿给抢了去,不还给她了,也不与她一道玩儿了。

直到府里头领了月钱,平时日不与她玩儿的小姐妹们一个个都找了上来。

“柳娡,咱们玩两局呗,这不刚领了月钱吗?小玩两局也没啥的。”

柳娡一脸天真无邪:“姐姐们要不这样吧,你们如此这般怜我,柳娡也不是不识好歹。若等下与姐姐们玩儿,姐姐们赢了,我数钱子儿,姐姐们若输了……”

听到此,一阵哄笑。

“就你那三脚猫几下功夫,你还能赢?”

“咱们娡儿就是可爱,说起大话来都这么不着调调。”

“我看你就没赢过,可悠着点儿。”

……

柳娡面带微笑,“我还没说完呢。”

“行,你说呗。”

柳娡:“姐姐们若输一局,就帮我干一个时辰的活儿,输两局,就是四个时辰……敢来吗?”

“怎么就不敢来了,我先来!”

还真是没让她们失望,柳娡一直在输,眼看这个月的月钱输了个大半去。

这会儿在她们眼里,跟柳娡玩两把如同捡钱似的,自然争相抢着玩儿。

也不知是从哪局开始,柳娡赢了第一把。

所有人也没当回事儿,只当她是运气突然逆转了些,可接下来让所有人都促不及防。

柳娡突然就大显神威,若是照她这赢法,她们早已输得连底裤都不剩一件儿。

随后柳娡又输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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