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说:“他们这是要干嘛?要推翻速哥王吗?”
陈鲁说:“是这个意思。他们一直就分为两派,一派想全面倒向帖木儿,另一派想效忠我们天朝。速哥王别看是前朝皇室,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分得清的,知道自己是哪国人。虽然那里一次次叛乱,他从来没动摇过,每年都两次派人到京师面圣。”
“那里离边界多远?”
“差不多就是边界了,前面几百里就是衣烈卫司,过了衣烈河,就是撒尔帝国的一亩三分地了。有时速哥王的日子也挺难过的。”
李达说:“那是必然的。我们这趟差事办好了,他们就都不难过了,大家友好往来,都是友,没有敌,皆大欢喜。我已经告诉哈三了,派人去孔葛思千户所。”
说到这里,李达想起来了,说:“这喜子怎么还没打来饭啊?他自己先做呢吧?”
正好喜子进来了,说:“老爷说对了,真是现做的。”
老哨长亲自端过来了,说:“他们给拿来了几坛桃花酒,小的炒了几个小菜。知道陈大人爱吃肉,又炖上了半只火腿,时辰短了不好吃。火腿炖的越烂越好吃。”
说着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又给两位大人倒上滚烫的桃花酒。
李达说:“看见没有,本使是沾了子诚大人的光了。”陈鲁连说不敢。这时纳兰和朵兰也过来了,饭菜也摆好了。
陈鲁已经饿透了。吃了一口火腿,觉得味道甘美,入口即化,一阵狼吞虎咽,一碗烩火腿顷刻间不见了踪影,就像那次吃粥一样,又惊呆了大家。
李达说:“子诚大人,我记得你从前对肉不那么太在乎,现在……”
陈鲁有几分尴尬,解嘲似地说:“我这人总是忘了圣人训,可以居无竹,不可食无肉,无竹不算俗,无肉真难受。”
李达已经听他说过,还是忍不住了,站起来哈哈大笑,朵兰也笑了。
纳兰听不太明白他们讲什么,站起来端着碗走过来,把火腿就要拨到陈鲁的碗里。陈鲁连忙站起来谢绝了,推着碗,连说够了,纳兰还是向前推。
两人这么互相推让时,哈三进来了,心中的妒火烧到了脑瓜顶,一下子把碗打翻在地,回手又打了纳兰一个响亮的耳光,骂道:“不要脸的娼妇。”
虽然是蒙古话,大家都听懂了,一下子全部惊呆了,整个大帐死一般的寂静。
哈三一跺脚,转身就要往外面走,大家一下子醒过神来。这哈三是要造反吧?纳兰拔出佩刀冲了过去,不发一言,一刀劈了过去。早有亲兵抢了上来,拿刀架住了纳兰的佩刀,纳兰力大,把亲兵甩出去几丈远。
这时喜子已经跑过去死死抱住纳兰。朵兰跑过去,把她的佩刀夺下来,走到哈三面前,毫不客气地啪啪打了两个耳光。和喜子把纳兰拖到隔壁大帐。
哈三揉揉被打得有些发麻的脸,就要出去。“等等。”李达威严的声音。
哈三站在那里,说:“中使大人有何吩咐?”
李达说:“你转过来,本使有话问你。”
哈三走过来躬身而立。李达问:“这是哪里?”
“中军大帐议事厅。”
“知道就好。纳兰是什么人?”
哈三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说:“是卑职的未婚妻。”
李达平静地说:“哈三,你错了,我看她早都不是你的未婚妻了。即便是你的未婚妻,他还不是你的夫人。另外他还有一个身份,那是本使的亲兵,你哈三竟敢动粗?”
“卑职知罪。”
李达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又放下,说:“纳兰是娼妇,告诉本使,谁是嫖客?”
哈三又上来了脾气,说:“谁是谁知道。”
“本使要你一句准话,不要用这些话来敷衍我。”
哈三直起身来,指着陈鲁,厉声说:“陈子诚,使团哪个不知道?他们好几次同吃同寝,双宿双栖,形同夫妻。”
李达说:“好了,停下。纳兰,你过来。”
喜子和两位美女走了过来。纳兰虽然对哈三怒目而视,但奇怪的是,脸上一个泪痕都不见。
李达说:“今天大家都在,只缺了思颜大人,本来想到衣烈再说,本使等不及了。你哈三和纳兰是未婚夫妻,你刚刚说纳兰已经和陈大人同吃、同寝,形同夫妻,那就没有你哈三什么事了。今天本使作主,你们解除婚约。纳兰,你同意吗?”
纳兰斩钉截铁地回答:“同意。”
李达冷冷地问:“你呢?哈大将军。”
哈三迟疑了一下,看看陈鲁,又看了一下纳兰,刚要说话,一直没说话的陈鲁忍不住了,说:“等等,这是大事,不能就在这里草率决定,中使大人在气头上。哈三,你是不是刚才吃酒了?”
哈三没回答。李达说:“不用说,又和闻达一起吃的酒,他又给你灌了什么**汤?”
哈三说:“回大人,不管他灌的是什么汤,事实在那摆着呢。”
这时朵兰说话了:“李大人,陈大人,我是纳兰的姐姐,以前我不在使团,他们办差怎么样我不知道。自从我们一起办差以来,陈大人绝对称得上是谦谦君子。至于哈三,算了吧,我不同意我妹妹嫁给他。纳兰受了箭伤,箭头已经穿过去了,为了救你们,还坚持上阵杀敌。回来后哈三作为未婚夫,问都不曾问过。却听信别人蛊惑,说是什么娼妇,那也骂我好了,我们都一样。”
李达说:“哈三,你都听见了?你表个态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