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说:“大哥还用怕?你是神仙,走到空中看一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陈鲁摇摇头,面对的是凡夫俗子,任何功法都无济于事。他本来在空中也看不见什么,只能看见混沌世界。
纳兰看他摇头,说:“狗儿能把我们带回去也行啊,我们不就能找到路径吗?”她倒是挺乐观的,那路径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杜廉博士,那是一条时空隧道。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困在这里总是好过困在大漠。这也算是一种精神胜利法,陈鲁也会。+
陈鲁带着纳兰看了一会,看哈三在那已经列好阵势,观察一会儿,又回去了。
这时候大营外已经集结了几千人马,在大营正门列队。大喊:“你们是哪路胡人?”说的是汉话,胡人,谁是胡人?
哈三看他们说这汉话,装束也像汉人,派人去叫闻达。
闻达看着盔甲,吓了一跳,说:“这是汉人军队无疑,但是这应该是前几朝的军队,现在早都不用这样的盔甲服装了,你们再看他们的武器,都是落后的长矛,也没有连环弩和火铳。看这些大炮,也太落后了。哈兄,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不是抢我们辎重的军队。”
哈三点点头,说:“有道理,我们应该怎么办?冲一阵吧。”
闻达说:“不行,我们这个小营寨不用他们攻,一阵马踏就完蛋了,我先带着一哨汉人兵丁出去会会他们。”
哈三找出两哨从京师带过来的老兵跟着闻达,出了大营。闻达说:“天朝使团行军都总、锦衣卫五品千总闻达见过将军,请问怎么称呼?”
“大汉朝骁骑游击将军司南。你们是什么天朝,是匈奴吧?哪个部落的?”
闻达一听大腿肚子都转筋了。看看天空,白日青天,怎么会在这撞见鬼了?再看他们装束、战车,明明是汉朝的军队。这是鬼兵,又是阴兵借道吧?他立即向身边的一个士兵递了一个眼色,这个士兵悄悄回报哈三。
闻达摄定心神,勉强说道:“我们使团西去哈烈,丢了辎重,不想误入宝地,请将军海涵。”
“什么误入!你们既然西去,怎么走到这边来了?辎重?我们会抢你们的辎重吗?你们这点人的辎重,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赶快把你们长官找来说话。”
这时候哈三已经知道了,这是鬼兵,他无所畏惧,带着将士们杀了出去,擒贼先擒王,抓住这个带兵将领,一切都解决了。
司南看他们突然冲了出来,也吃了一惊,这些人不怕死吗?随即哈哈大笑,把佩剑一挥,战鼓咚咚。汉军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闻达看大营杀出兵来,大惊,喊道:“哈将军,不可。”
但是晚了,哈三率军杀了出来,大喊开火,一阵连环弩、火铳射出,汉军前排被撂倒了几十人。其他方位,在栅栏内也开始射击。
大家看到这些射倒的敌军血流如注,大喜,什么特么的阴兵,这是实实在在的凡夫俗子,干脆无所顾忌,冲上去一顿开火。
司南看见这先进武器,把盾牌都射穿了,也吓了一跳,挥旗撤出一箭之地,重新组织兵力,战鼓又响了起来。四面八方一起进攻,但是还在保持着进攻的队形。一阵箭雨,使团被射翻了一些。
汉军的盾牌手和弓箭手交替前进,很快就攻到了大寨,司南把旗一挥,各队闪开,从四面八方都传来嘶鸣声,几百辆战车冲进了大营。哈三已经带兵退守到中军大帐附近,稀疏的火铳声已经抵挡不住这几百辆粼粼战车了。
这时陈鲁正在议事大厅,他听到火铳响的时候就知道完蛋了,这是混战,这么少的人,不够人家冲一阵的。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敌军又潮水般的退了回去,一阵烟尘向北边驰去。不过一刻钟,只见黄沙漫漫,烟尘蔽天,呐喊声和马嘶声渐渐远去。
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李达说:“惭愧。”
陈鲁也说:“侥幸”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口。
韩六儿说:“两位大人,大寨已经被冲击的七零八落了,哈将军问怎么办?”
李达问:“伤亡情况怎么样?”
韩六儿说:“还在统计,三十多人总是有的,敌军死伤几百人。”
陈鲁说:“在这下寨是不行的,这得让他们军官去定夺,我不懂军事。”
过了一会儿,哈三来报:“几人商量到前面的小孤山上下寨。”
李达问:“山上有水吗?”
哈三说:“还不知道,即使有水也没有粮食了,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
李达考虑的很周到,这么少人,依山立寨,被敌兵困住水道,不攻自破。当然,哈三也考虑到了。这时候差不多已经弹尽粮绝了,有水又能怎么样?
这时哨探来报:“敌兵后面杀出一队人马,看不清服饰,抓走了二帅他们的平寇将军,他们这才撤退追击。”
李达说:“圣上洪福齐天,佑护使团。传我命令,尽快移营。”
使团东移五里下寨,是一座孤山,立上寨栅,四周挖下堑壕,但是将士们太少,又都是疲兵,只把平地挖了,其他看险要处也没立栅,人们在那里准备滚石,在平缓处立上大帐。一切就绪。
哈三来报,在山顶挖出井来,水虽然不旺,也足够人畜饮用。李达、陈鲁放下心来。
天黑了下来,大家在星空下,发现这里和官道上不一样,从白天的军队来看,这里应该是大草原。大家都在全神戒备,不敢睡觉,枕戈待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