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大营,一切都已经就绪。陈鲁问:“东西都拿上了吗?”
秀秀说:“怎么?不回来了?都拿上干嘛?”
朵兰说:“陈大人,我和秀秀妹妹说过了,她总是问这几句话。”
陈鲁说:“秀秀,你到家了,到你家里提亲以后不知道怎么样呢,你把东西都拿着吧。”
秀秀说:“那我明天再回来拿。”大家无奈,也只好同意。
已经交二更了,大家来到钱府,真的像三娘嫣嫣所说,确实是衣烈最大的宅子。使团的亲兵一字排开,家里人已经迎了出来。偌大的院落黑黢黢的,只有月光的亮度,几处灯笼也很昏暗,感觉院里死气沉沉。
走进大厅,虽然也点着蜡烛,但都是一些地脚蜡烛,没有大风烛,也没有高脚蜡烛,一进屋里就有一股油烟味儿。
秀秀悄悄对哈三说:“肯定是刚刚把油灯换成蜡烛,舍不得用。”
侍女上过茶,和钱家的一妻一妾退了出去。钱大强一脸麻子,留着黄色的络腮胡子,不像是汉人,更像是西域人。
大家分宾主落座,钱大强郑重地谢过对女儿的救命之恩。刚刚来人告诉,使团的官兵送秀秀回家,他都没当一回事,现在看他们这么大的动静,也猜到了几分,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看这架势,像是给某个官员做夫人,不像是做小。
陈鲁看这家的做派就有几分不喜,也不废话,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开门见山提了出来。
钱大强原以为是陈鲁,他看陈鲁面目和善,一脸书卷气,而且是文官,虽然年纪稍大一些,也大不了几岁,这是第一人选。听说是哈三,他先有三分不高兴。
陈鲁告诉他,过门就是夫人,他也无所谓,干脆开门见山,伸出三根手指。陈鲁明白,心里有气,说:“你应该双手都伸出来。”
钱大强说:“我没有那么贪财。这是做夫人,如果是做小,那就还得再加两个。”
陈鲁揶揄道:“那不好意思,耽误你发财了。给你女儿找一个做小的好了。”
钱大强说:“你这话糙理不糙。你们也不要把我看得那么市侩,陈大人一定有了夫人。如果纳了小女,我只要一千两。”
一句话出口,大家都目瞪口呆。陈鲁冷笑道:“那你不亏大了吗?哈三,你自己说句话吧。”
哈三已经蔫了,说:“钱先生,我是一个当兵的,一年的薪俸有限,别说是三千两金子,就是三千两银子我也拿不出来。”
钱大强说:“那你还娶什么亲!能养活我女儿吗?”
秀秀说:“父亲,你偏心了,我两个姐姐,你一共才卖三千两,我一个人你就卖这么多!你干脆把我卖到妓院吧。能卖到五千两。”
钱大强说:“别满嘴卖卖的,谁卖女儿啊?我有女儿不愁嫁。我敢保证,你这位将军没有金子娶我女儿,我就能在以后要到五千两。秀秀,我问你,这陈大人有什么不好?你嫁他,我只要三千两银子。”
这是羞辱,是赤裸裸的羞辱,是对一个男子汉自尊心的无情打击。哈三吃了酒,已经忍无可忍了,拔出手铳,大喊一声:“钱大强,你信不信我要了你的脑袋?”
钱大强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冷笑道:“哈将军,我真不信,你是提亲啊,还是山大王抢亲啊?你别让我后悔,多少彩礼也不嫁你。叮当响的穷小子,到我的府上摆谱!送客。”
哈三吃了酒,到现在还有几分酒意,他的脸已经扭曲了,对着钱大强的腿就开了两铳。钱大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秀秀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陈鲁没出声,转身走了。
亲兵们都跟了出来,把哈三架到马背上,回到大营。
陈鲁直奔朵兰大帐,把刚刚的事说了一下。
朵兰笑了,说:“这样的财迷,真的有哈三这样的人治他。这事大人就不要插手了,天亮后我们按计划进行。”
李达这里空着,秀秀又回家了,朵兰这里晚上就显得太孤单了。韩六儿提议:“我们就在中使大人的屋里住一晚上,朵兰也就安全了。”
陈鲁说:“也只好这样了。”
这时前面传来几声惨嚎,陈鲁来到议事大厅。胡春来了,也顾不上见礼,说:“陈大人,哈将军好大的火气,打了两个人,现在又派人把老哨长捆了过来。”
陈鲁没明白,说:“这老哨长怎么也惹着他了?”
胡春听他说了一个也字,愣了一下,他还不知道秀秀家的事,告诉陈鲁,哈将军回来后,似乎不太高兴,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那时闻达看出了问题,去问哈三,他也没说。闻达老于世故,猜的差不多了,对哈三说:“有些东西,命里要有自然有,命里没有莫强求。这方面你听老兄我的。去了姑家有姨家,这个人真就未必好到天上去,只是哈兄弟看不到她的缺陷而已。”
哈三听他说的有些怪怪的,和前几天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闻达看见了他的疑惑目光,不等他问,自己说:“她论长相,那是没得说。但是这种面相,哪个男人沾上,哪个男人倒霉。”
哈三心里的火就更大了,这是诚心的,诚心的添堵,他拉下脸来,说:“想不到你还会看相。”
闻达赶紧说:“我哪里会?都是老七他们说的,传到了姚宝那里,他就告诉我了。”说完看了哈三一眼,看他脸色不好,告辞了。
哈三越想越气,下令亲兵把老七两人绑来。他不用行刑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