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的愤愤不平,在看到百里岚若有所思的神色时,就消减了半分。在看百里君暗自向自己摇头,小宝只得垂头丧气地说道,“哎,好吧,我走就是了。真是的,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就不用总是被你当做小孩子看待了!”
不甘心地收拾起东西,小宝在春风的陪伴下,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两姐妹之后,百里岚用力拍向桌面,就听“嗑啦”一声,桌面出现一条三尺有余的裂纹,而百里岚的手掌丝毫无恙,只是呼吸急促,满面怒容。
“那个肖鹏,竟然敢恶待三妹,他是真当百里家没人了吗!”
听百里岚提起百里茜,百里君忙上前问道,“怎么,冬雪传回三姐的消息了?”
“没错。若是冬雪这次没去,恐怕咱们下次去见她的时候,就是她的牌位了!”
百里君心中一惊,难以置信道,“三姐的夫君如此可恶吗?若真是如此,当真早该将三姐接回来的。大姐,冬雪信中可还说了什么?要不要咱们去请大夫,等三姐回来,立刻医治?”
“不必了,冬雪说,三妹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待她们二人回来,伤口就会痊愈。只是三妹在外面受尽苦楚,回来之后,咱们便不要在提起她在肖府的往事。”
“可是、三姐不是肖鹏的人吗。咱们就这样将她带回来,肖鹏还是有正当借口将三姐要回去的。”
百里岚冷笑一下,神情桀骜地说道,“谅他也没有那个胆子!而且我已经命冬雪写好休书,现在三妹已经和肖府没有任何瓜葛。我不去找肖鹏算账就不错了,他还有胆子来找我要人?”
听百里岚轻飘飘的说出休书的事,百里君心中有些难以置信。她偷偷打量着大姐,觉得不管什么时候看她,都觉得美得令人屏息,却也是美得不真实。从刚刚大姐的言行来看,她是真的很气愤三姐受伤害。可原来在王府时,两个人是水火不相容的,若是原来的大姐知道三姐受尽苦楚,恐怕不在一旁拍手称乐就不错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费心费力地前去营救?到底是什么,让大姐改变得如此彻底?
“你在想什么?”
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百里君,让后者有些羞涩地垂下头,支吾着,“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大姐变化好多,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我真怕哪一日醒来,大姐又变成原来的样子呢。咱们现在一家人在一起,有快乐的事情,就一同分享,有困难的事情,就彼此帮助,就像寻常百姓家一样,这样,真的很好!”
最近百里君的感慨很多,让百里岚不由多看了她两眼,说道,“你与典海的好事是不是快要近了?不用好意思和我说,这种事,要提前准备,要不然手忙脚乱,难免会少些什么东西。你是我妹妹,我可不想你出嫁的时候寒酸又不体面。”
明明刚刚还在说三姐的事,怎么一下子,就转到自己这里了?
百里君满面通红,矫揉着手帕,羞怯地说道,“大姐在说什么,我与典海师兄……还没有那层意思呢。”
“有没有那层意思,你自己把握。你已经走错过一次,现在遇到合适的缘分,便要抓住。女人的幸福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来的。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择,不必我多说。”
轻轻点了点头,百里君说道,“很多事,我已经想开了。那些镜花水月的事,是书中才有的。真正过日子是又一番情景。虽然没有那样梦幻绮丽,但别有一番风韵。做人呐,就是不能太贪心,能拥有一种幸福就已经很走运,要懂得知足才行。典海师兄不嫌弃我的过去,对我也很温柔,我应该懂得感恩,对吗,大姐?”
上官彦的事情,已经过去三个月了,百里君能有这番感悟,已属不易。她能自己看清这些,比别人说再多都来得有效果。见百里君能重获笑颜,百里岚也倍感欣慰。
“你能如此想,我便放心了。让秋霜准备出一间房来,仔细收拾,待三妹回来之后,便可以入住。”
“是。”
百里茜来到大都,又是一个月之后的事。那日,大都迎来第一场雪。漫天飞舞的雪花,似乎在洗刷着百里茜的屈辱,让她能够重新回到百里岚的身边,与过往断得干干净净。
呵了口气,百里茜搓了搓手掌,向前说道,“这大都可真冷啊,冬雪,要不你进来暖和一下在驾车吧。”外面的风实在是冷,百里茜不过说话的功夫,鼻子已经冻得通红,更何况是坐在外面驾马的冬雪了。
百里茜的精神恢复得不错,虽然额头上还有些淤痕,但假以时日,伤疤终究会变浅,最终消失不见。
微微回过头,冬雪笑道,“奴婢不冷。南诏的天气就是这样,寒冷阴凉,奴婢已经习惯了。倒是三小姐,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快坐回马车上吧!而且咱们天黑之前就能回府了,三小姐在忍耐一番。”
见冬雪如此说,百里茜只得缩回身子,心含期盼地向大都赶去。
站在门口向外翘首以盼着,终于,看到一个小小的马车影子,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轻巧地向这边驶来。小宝眼睛突然一亮,回身高呼道,“是冬雪!大姐,三姐回来了!”
闻声,百里家的两姐妹都走出门外,面含笑意地等待着百里茜。
当百里茜跳下马车时,看到的,就是亲人们温暖的笑容。一股酸涩的感觉直冲鼻尖,让百里茜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这半年来,她在肖府受尽苦待,她也偷偷的哭过。可今日这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