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书讲完故事,看向了高沐澄,她站在那里,显然没有预料到,事情成了这么一个走向。
你没有预料的事情,在后头呢!也不掂量你那小胳膊小腿的,看着姑奶奶这么雄伟的山峰,也敢撞上来,那是生怕自己个不会折了!
“叶公好龙,虽未见过真龙,那也能够对那龙的大小事,说得一清二楚的;七皇子妃自有收藏手串,应该听说过这个故事吧?宝剑有名,这灵性的手串,自然也是有故事的。”
“不过”,陈望书眯了眯眼睛,“七皇子妃家中藏品无数,记错了也是应该的。那手串尚在我枕边放着,这到底是十六颗还是十八颗,珠崖郡贡品的册子上,当是记载得一清二楚的。”
“家中素有传统,这嫁妆首饰的,若是坏了,不便修整。便着了管着首饰的婢女,照着样子,将那图给画下来,好让那工匠可以有据可依。”
“这珠子自不是我的,七皇子妃想要,该问问它主人是谁才是!”
陈望书说完,对着官家行了礼,娇滴滴的道,“官家,望书的故事说完了。”
官家看了陈望书一眼,和蔼的点了点头,仿佛颜玦同陈望书,当真是他的心头肉一般。
瞧得陈望书,险些没有把隔夜饭吐出来。
什么叫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就是!指不定这厮便是颜玦的杀母仇人,即便不是,这些年来,派去刺客行刺颜玦的,少不了觊觎宝藏的“平王”一份。
只不过,面具谁还不会戴了。
“竟然还有这等故事?弘慧大师不亏乃是得道高僧,这珍珠于我们而言,不过是玩物,可于那南歌而言,却是救命之物。百善孝为先!”
陈望书点了点头,朝后退了一步,笑吟吟的盯着高沐澄看。
今日之事,她是看得再清楚明白不过了。高家母女如今自成一派,野心倒是长起来。
姜邺辰身为皇子,本不需要陪高沐澄扶灵回乡,更不需要抛下政事,随着她去郊外的庄子养病。男人如此,一则为情,二则为利。
很显然,姜邺辰对高小娘子,并无什么情谊。
那么则是为了利益。高家母女单分出来,虽然没有高相公坐镇,显得单薄了些。可大高氏同三皇子在朝中扎根多年,人脉手段不可小视,三皇子落马来得突然,大高氏的暗桩都没有用上,便直接随着儿子去了。
大小高妃各有一子,本就心中有盘算,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当初想让八皇子娶高沐澄。如今大高妃虽然倒了,但那群人,也有相当一部分,并不想支持之前的对手。
而这一部分势力,全都叫高家西府收了。
姜邺辰胸怀大志,自然甘愿为了前程,伏低做小。此刻不管他有多喜欢柳缨,都没有道理把她带进宫来,故意膈应高沐澄。
不然的话,之前的龟孙子,不是白做了么?
那其中,自然有深意。
这就是为什么,陈望书一进大殿,就开始盯着她们看了。
先前她结合系统所言,怀疑姜邺辰带柳缨进宫,是想让她在元日的时候,在宫中产子,这样生出来的孩子,虽然是庶出的,但乃是大吉之子。
合了系统那句,雪夜产贵子。
可高沐澄往她这里一跑,陈望书便将警惕心提到了十二分。看来七皇子一家子,都是心大的,一箭射雕他不满足,他恨不得,一箭射出个糖葫芦来。
可惜她陈望书不是山楂团子,她是铁坨子,想要啃她,也不怕崩了自己的牙。
陈望书想着,这珍珠手串的主意,未必就是高沐澄想出来的。她这个人,有勇无谋,莽撞得很,可想不出这般阴毒的主意。
若是陈望书没有把玩过那珠串,不知晓那是十六颗,被人取来了当做证据,那就精彩了。好好的十八子手串,怎么少了两颗?
一颗在八皇子脚底下,另外一颗,被高沐澄借机藏在她的身上了呢。
再等八皇子摔倒撞了柳缨,陈望书心中又是一声惊叹。
她来大陈朝这么久,还没有瞧见这般贪心之人。
他们这是要一箭三雕啊!
朝中如今局势混乱,群龙无首,官家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教训,并没有格外的青睐谁,这储君之位,好似一下子全可以了。
姜邺辰若是想要的到高相的支持,头一个绊脚石,便是八皇子。
若是八皇子不行了,那么高家会支持谁,只能支持谁?
那当然是支持高家的女婿,七皇子姜邺辰了。至少他若是登了基,皇后姓高,日后的储君身体里,也还能流着高家的血。
可这其中的度,要把握好了。他们若是直接弄死了八皇子,那同高家就有了解不开的仇,产生了隔阂。若是他好生生的,只是注定与大位无缘呢?
陈望书想着,看了看八皇子的腿。
在场的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有心人全都看出来了,八皇子的腿有异常。之前高沐澄要看他的鞋底,他压根儿就没有办法,弯着腿看自己的脚底板。
八皇子有隐疾。
这才是今晚上七皇子府射出的最主要的那支箭。而扫射她,不过是顺手为之,能坑她一把算一把了。仔细想来,九成九是,姜邺辰同高沐澄还有柳缨,三人暂时抱了团。
搁那床榻上一对,好家伙,当日新婚之夜,礼物被换的事情说穿了!三人必须同仇敌忾,哪个人最碍眼,当然是她了!
唉,女明星果然走到哪里,都是引人瞩目的活靶子!太优秀了就是这么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