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尹已经哑口无言。
正在这时候,一个师爷打扮的老者走了进来,附耳到张府尹身边,嘀咕了好几句。张府尹脸色一变,啪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你确实不是凶手,但此案疑点颇多,有案中之案,衙内近日,不要出城,方便本府随时查问。”
颜玦笑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他说着,对着陈望书伸出了胳膊,“娘子,咱们快些走罢,一会儿日上三竿了,我怕老岳父要拿竹鞭抽我!那四书认得我,我却是认不得它呀!”
陈望书低着头,憋着笑,听着这话抽了抽嘴角,可一抬头,便又是一副贤淑的面孔,“夫君果然不负望书的信任。劝学上进,乃是好事,多读些圣贤书,是不会错的。”
颜玦的头点得像是捣蒜一般,任谁一看,都觉得他对着新过门的妻子,那是言听计从。
陈望书瞧得,彻底的舒心了。
夫妻二人挽着手大摇大摆的出了府衙。先前还安静的街巷,如今犄角旮旯里到处躲着是人,都吃饱了撑着等着看颜玦笑话呢!
见他好胳膊好腿的出来了,掉头就跑,回去报信去了。
颜玦一瞧,对着那些人哼了一声,“先看小爷的笑话,也不先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个,你丫的活着就是笑话。一个个的,同雪地里的山鸡似的,尾巴都露出来了,还当自己个藏着好好的呢。”
“小爷今儿个把话撩在这里了,有什么不服气的,直接来,耍贱招收买我身边的人害我是个什么事?也不怕损了祖辈的阴德。”
“我就是会投胎怎么地了?我爹是扈国公,碍着你们啥事儿了?有本事你们也喊他爹呗,再不济,喊我做爹我不也嫌弃,又没有人把你们的嘴给缝上了。”
“一个个的,都把我颜玦当蠢蛋收拾。小爷那是不学也有吃有喝的。若是学起来……娘子,那个话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着,甩了甩袖子,将一个二世祖的嚣张气焰表现得淋漓尽致的。
陈望书温温柔柔的笑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夫君若是头悬梁锥刺股,定是能够一鸣惊人!”
颜玦看上去有些发懵,完全没有听懂的样子,但也不影响他豪气的挥了挥衣袖!大声嚷嚷道:“没错!哼!娘子,咱们走!”
陈望书忙扶了他,两人一道儿上了马车。
坐在堂上的张筠年听到外头的“豪言壮语”,无力的扶了扶额。
不学无术的狗东西!以为翻个书就能当状元呐!
……
颜玦没想当状元,他只希望自己个,不要被陈望书搓扁揉圆。
自打上了马车,陈望书便一直盯着他看,嘴角含笑,目光渗人,像是盯着一盘不知道是什么馅的月饼一般,犹疑着要不要抓起来咬上一口,看看他是不是黑芝麻馅的。
就连平日里伺候在侧的木槿,都叫她给打发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望书方才翘起了手指,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上头染了藕荷色,格外的清新。
“夫君倒是好谋划,望书这两日,实在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呢!端午节我倒是不知晓,你寻我小弟喝酒去了。亏得我之前还猜来猜去,大包大揽的,真是羞煞人也。”
颜玦听着这文绉绉的矫情话,一个激灵。
娘子,戏台子已经撤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出出戏!他左瞧右瞧,陈望书半点没有羞,恼倒是真的。
颜玦说着,拱了拱手,“卿卿莫要生气,玦委实是万不得已,更是没有哄骗娘子。形势所迫,玦没有办法,方才对外隐藏了武功,装傻充楞的。”
“至于原因,娘子之前已经替我分析得一清二楚了。玦生存艰难,前有狼后有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娘给我留下了一大笔让人眼红的产业,我爹有三代可传的爵位……”
陈望书一愣,皱起了眉头。
颜玦的生母,乃是女土匪。当年扈国公尚未招安投诚朝廷的时候,便寻了个山头,落草为寇。娶了前任寨主的女儿,也就是颜玦的母亲。夫妻二人做山大王,没少干抢掠之事。
但土匪再富有,也要养着一大帮子兄弟,论钱财,远远比不上像他们这种官宦之家,亦或者是商贾之家,世代积累的财富。
颜玦的母亲,一个女山大王,怎么会留下一大笔产业?
颜玦从小生活在富贵乡里,他都说令人眼红了,那想必是一笔天文数字,难怪扈国公给她的匣子里,装着那么多田庄铺子,颜玦却半点都没有动心。
他确实是拥有更多。
只不过如今的颜玦,不是原主,据她之前的推测,他没有记忆,那么他是怎么知晓这些的?
颜玦像是有读心术一般,苦笑出声,“你可还记得那天,我被人刺杀,掉落进了你的院子里?他们当时追杀我,就是要找什么东西。”
“他们口口声声说钥匙,钥匙,但并不知道钥匙是什么。我搞不清,我家库房里的确装了许多宝贝。但说句难听的话,那些个锁,对于武艺高强之人,并不算什么,压根儿不值得来行刺我,然后寻找钥匙。”
“后来,我套了林叔得话,方才知晓,是这个……”
颜玦说着,掏出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块黑白相间的玉扣,又拿起了腰间那一个。
像是变戏法似的,揉搓几下,那两个玉扣便合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怪异的图案。但明显,这钥匙缺失了一块。
陈望书一听,掏出了藏在衣襟里的玉扣。自从那日颜玦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