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眼睁睁看着,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也一脚踹到湖里去。
“我的伞!你!你!你不要脸!”苏晓一跺脚,上去就要踢祝维摩。他侧身灵巧的避开,脚下都没挪动位置,就让苏晓的腿踢了空。倒是苏晓自己没站稳,身子往前趴了过来,祝维摩也不管她,眼睁睁看着她摔在了满是泥水的地上去。
苏晓从泥水里爬起来,还要去打祝维摩,他仍是站得定定的,拉住她打过来的手,捏住手腕,轻轻用力,苏晓疼得脸色紫红,哇哇直喊。
“小姐脾气在我这里无用。”祝维摩似笑非笑的说,看着苏晓的眼神带了几分戏谑。
苏晓甩不开他的手,到她没力气甩的时候,祝维摩自己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隔着一步的距离,垂眸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苏晓恨得牙关都在发抖,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吃这样的亏,被人这样欺负的。本来她心情就很委屈很郁闷,他这样对她,让她心里更憋屈,呜呜的哭了起来。
祝维摩看着她哭,嘴角仍旧带着一点笑意,白色长袖安静的垂在身侧,等她哭得快要没有气息了,才轻声对她说,“哭也无用,我不是苏瑾。”
苏晓听他这么一说,眼泪很快就收了回去,扬起一张惨白的小脸,瞪着圆圆的黑眼珠子,泪眼朦胧的看着祝维摩,忍着哭腔说,“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跟你是谁没有关系。”
祝维摩的眼神稍稍滞了一下,眼角的戏笑又流转回来,“你哭或笑,本就与我无关。若不是为了苏瑾,我并不想见你。”
苏晓听他说起大哥,就不再闹了,很严肃认真的问他,“大哥有什么事瞒着我?很严重吗?如果你肯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祝维摩仍是一脸平静,淡淡的看着苏晓,窄长的微垂着,细雨霏微的氤氲气息,将他眼底的瞳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底略带戏谑的笑意也晕染开,沿着眼角展开。他的眸色黑得很纯粹,本该是静默的浓,又溢出几分闲散的韵味,看上去一点的勾人,又不露痕迹。
看着他的眼睛,苏晓觉得有点懵,好像灵魂都要被他吸出来了一样,她一时也气不上来了,只能嘟着小嘴,眯起眼睛,看着祝维摩干瞪眼,两个黑黑的眼珠子滚来滚去,在祝维摩的眼睛之间来回打转,小手不由得攥紧了,手心腻出了一层汗。
雨水的点滴不大,细细的摩挲着肌肤,有些清凉,苏晓黑漆漆的头发上,渐渐蒙了一层的水迹,祝维摩展起白袖,拉起她的小手往前走,两个人站到一棵垂柳下面去,柳条新鲜欲滴的青绿着,挡在两人之间,祝维摩伸手拨弄开柳枝,将她的小身子拉近一些,还是垂眸,眼对眼的望着她的眼睛。
苏晓的脸不知不觉开始红起来,红到了耳根子去,耳朵慢慢发热,热得痒痒,她伸手去抓,小手抬到半空,又被祝维摩捉住,拉到他的手里去。苏晓急忙挣脱回来,挣了两次,才脱离了他温热的手心,自己的小手里,却多出了一样东西。
她摊开手心,拿到面前来看,是一枚圆圆的玉,好白好冷,摊在手心里都有冰的感觉。
祝维摩看她捧着那玉,眼底仍是水雾弥漫,“将这块玉交给苏瑾,自然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但不要说是我给的。若他问起,你就说捡来的。”
“到底是什么事啊?这玉是什么东西?”苏晓仰起头,歪着小脑袋,睁着一双大黑眼,愣愣的看着祝维摩。
他轻笑,将她的手心连着那块玉包覆起来,摇摇头,“以你的资质,说了你也很难明白,何必浪费口舌。”
苏晓恨恨的剜了他一眼,低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把所有的愤恨都宣泄出来,咬得嘴里有血腥味道了,她才松开,看着白皙的手背上面两排渗血的齿印,砸吧砸吧嘴唇,气得声音发抖,“猪大头你这个魂淡!我和你绝交!”
祝维摩轻笑着看着她,好像根本就没听她在说什么,又继续说下去,“这次来找你还有个事,严夫子让我辅导你的功课,我这里先给你一本书念着,上面的字词我都注了音,难解的地方也都做了注释,如果你有不认识字,就去翻翻辞书,怎么用辞书不必我再教你一次吧?”
苏晓听都没听过什么是辞书,一下子有点晕。祝维摩把一本薄薄的小本子交给她,苏晓不去接,哼了一声。祝维摩就拉开她的衣领,蛮不客气的把书塞到了她的领口里去,漫不经心的说,“再怎么蠢,十日也该看得完了。”他顿了一下,把视线转向苏晓光光的脑门子,想了片刻,又说,“还是给你十五日吧,十五日后我再教你写这上面的字。”
苏晓被他堵得一句话接不上来,脸色憋得发红,气得快要爆炸,头都气晕了。
祝维摩也不说别的了,视线移到湖面上那把飘着的油纸伞,看了看苏晓,偏头冷冷问了句,“你不会傻到跳湖去捡那把伞吧?”他看她的眼神真的带着疑惑,就好像她真的蠢到会为了一把伞跳湖一样。墨玉湖的水温很低,水下又长满了水草,水性很好的人也不敢轻易下水去的,这些苏晓还是知道的。
她气得说不出话,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一双黑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祝维摩都不看她,瞬时飞身,一片清白腾空而起,长袖在水面轻轻一点,借力又返身跃回岸边来。苏晓都没看清楚他做了什么,他站定时,手上已经多出一把伞来。他侧身将伞上的水抖掉,递还给苏晓,“